《他与十柄圣剑》第六章 情话(2)

“我本来应该是要这样的，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碧郎，你为了帮我续命，捕杀了多少必要之外的生命，你我心里都知道。”
“碧郎，你为了让我活下去，你用本命的内丹化作这面冰镜存放我的身体，害你损了百年的修行啊！那是你一百年信仰神明，安守本分修来的修行啊！”
“碧郎，我每活一天，就要有一个无辜的生命为我献出心脏，我活着，就像一个杀人的恶魔一样活着啊。”
“而这个恶魔，她活了两年了！碧郎！”
“我早就应该死去了，可是，碧郎，我舍不得你啊！”
“我还记得，我被歹人所害的那一天，你愤怒的神情，我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在火中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我还记得你醒来后见到我时的惊讶，抗拒，忍耐，顺从，依赖。”
“碧郎，是我毁了你啊！是我让你，成为了一个创造着恶魔的存在啊！”
说到这里，青花痛苦的面容已经全然不见，她脸上所带有的，只有对碧郎无尽的歉意，和对自己可以活着而产生的悔意。她用双臂缓缓地抚摸着碧郎的鳞甲，缓缓地闭上了眼。
“碧郎，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青花轻声说道，而那巨蟒血红色的眸子里，却模糊了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疼？为什么我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什么？是水？为什么，我的眼睛里，会有水呢？
巨蟒的意识被疑问占满了，它不懂，不能陪自己是什么意思。
于是它就傻傻的问青花。那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青花只会闭着眼，安静的笑。
她抚摸着巨蟒的双臂越来越无力，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碧郎，我也曾是人类，我被人类杀死，我恨他们，可我并不恨所有的人。碧郎，让我和她说说话，好吗？”
巨蟒点了点自己巨大的头颅，它将青花放在自己的头顶，缓慢的，小心的移动着，移动到了安然的面前。
安然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只是受到如此重创，她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了，她连思考的能力都受到了限制，但这并不妨碍她听清了女子和巨蟒的所有交谈。
右手手腕处骨折，右腿受到严重扭曲，没有感觉，无法判断。呼吸困难，很明显的喘不上气。左肩处接近胸腔的部分微微塌陷，那里正是正面受到巨蟒冲击的部位。身上的伤痕已经没有办法计数了，流血的地方并不少于还算完好的地方，就算是一个正确的判断了。
以上，就是安然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的一个初步判断。非要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讲的话，那就是一只脚踏入黄泉了吧。
但即使如此，安然还是费力的睁开了自己的右眼，露出了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珠——她的左眼已经无法睁开了。
她努力的辨别着眼前的人形，那个白色的身影。
安然动了动自己的右手食指，重新摸到了冰魄的剑柄上，一股凉意就直接冲向安然的脑海，让她精神一振。于是，安然的眼睁开的更大了一些，眼前模糊的身影，也终于清晰明了起来。
不算漂亮的容颜，不算匀称的身材，一双断臂，带着笑意和血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