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十柄圣剑》第七章 青花之死

天空已经被太阳染成了金黄色，金黄色的光芒也洒向整片森林。黄昏时间，冷风开始吹起来了，尤其是向沼泽之中树木遮挡较少的地带，风吹着枯叶，甚至可以听到沙沙的响声。
完全失去意识的少女，浑身是血的少女，没有一丝力气的少女，静静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她的身旁，还有一条可以轻松取了自己性命的巨蟒，但，她的神情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一丝庆幸——知道白夜大人名讳的人已经死去了，至少，巨蟒不会去找白夜大人的麻烦了吧。
这样就足够了。
是的，对于自己而言，只要能在任何方面保护白夜的话，就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一点价值了吧。
只是，白夜大人还饿着肚子呢……
果然，还是对不起啊，白夜大人……
意识，已经沉入深不见底的渊潭之中了。
……
青花向前走了一步。
许久，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每向前走一步，她都要停下来歇息许久。
她的胸口还插着一柄剑，一柄冰蓝色的，闪烁着光芒的剑，一柄没有沾上任何血污的剑。
“碧郎……”她声若蚊响。
“青花……”巨蟒小声回应着，就好像一旦自己的声音大一些，眼前的女子都会承受不住，离自己而去一样。
“答应……我，不要杀……她……”
“这是……我……的……选择……”
“重新……修炼吧……碧郎……”
“和你……相处的日子……”
“我……很……开心……”
自始至终，青花都是笑着的。
自始至终，碧郎都没有回答。
他不需要回答，因为他从来没有拒绝过青花，青花说的任何话，都会被自己毫无保留的执行。
只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了，愤怒和悲伤地终点，是一滴有点咸的水。
是一滴吗？不知道。
“就这样……死去……的话……可以了……”青花笑着说道。
“青花……”碧郎轻声说道，它的身形居然开始变小。
“嗯……”青花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了，但她仍然支撑着自己给碧郎一个回应。
“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自己葬身火海的那一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如我想象一样的贪婪。”
“嗯……”
“十五年了，自从我遇见你，已经过去十五年了。青花，我见识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带着我见识到的。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情感，什么叫做是非曲直。如果没有你，我还是百年中在山野里迷茫的一条小蛇。”
“嗯……”
“青花……那一天，我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想救活你，而你，想活着。所以，我把我的内丹送给了你。你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而我，也终于没有理由去爱人类了。”
“伤害我的，是人类，伤害你的，也是。”
“嗯……”
“青花，你不是恶魔，恶魔，是我。我杀死了上千只野兽，而亲手埋葬它们的，是你。我取了它们的心脏，而每次你吸收它们之后，我露出笑容，可留下眼泪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