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的坟墓】#3(2)

中部的贵族……克莱拉思考着，突然震惊地意识到同年级的安斯艾尔刚刚继承了亡父的头衔，可以说是中部响当当的大人物之一。私下叫过他那么多次“大人物”，竟然没有意识到……克莱拉心情复杂，转而玩起了胸前的姆莎亚之眼，她知道这样做它记录的画面就未必准确，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被女巫长要求日日佩戴，但是克莱拉曾多次遮挡过它——也许这样女巫长就看不到了吧，尽管只是克莱拉的一厢情愿，她似乎也不介意这愿望是否实现——最近的一次则是在她刚刚偷走了水晶球……不，是那之后的事了。在水晶球带来的风波平静后不过数日，克莱拉就在清晨的树丛中遇到了吉列尔莫·阿尔瓦雷斯，他是一个对克莱拉本人毫无兴趣的混血男巫。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吉列尔莫问道，他深棕色的头发一绺绺搭在前额，看上去好像刚从水里浮出来。他好像总是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因此克莱拉时常跟不上他的想法，也没什么兴趣。
“什么意思？”小女巫停下脚步，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梅莫。”
“你已经给你姐姐带去足够多的麻烦了，”吉列尔莫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口，他的表情几乎是扭曲的，很难辨认。克莱拉的手搭在胸前，好像在可怜他，实际上却是为了遮住姆莎亚之眼。她无法感知到梅莫那情绪的源头，因此她的回答及干脆又冷漠：“如果你只是为了给我上节课，那么你可以离开了，”她实在懒得多说，但是为了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还是加了一句，“更何况，你需要了解一下究竟是谁在惹麻烦。”
“你这个！”
冷酷的空气被露水和草的腥味填满了，克莱拉深深吸一口，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梅莫的脸庞迅速充血泛红，小女巫却设法在他抽出魔杖前便后撤了数步，一副警惕的样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瘦削的两颊起伏不定，“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离你姐姐远点，我知道你和埃斯特·布恩的勾当，我早就知道。听见没有？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蠢货，没人不知道。”克莱拉不屑道，看到梅莫的胸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她开始觉得麻烦。克莱拉不愿委屈自己说违心的软话。她知道自己不会撒谎，但此时和梅莫吵架毫无意义，因此她向对方点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吉列尔莫的手搭上了克莱拉的肩膀，“嘿，至少管好你那群发疯的狼崽子。”
“我——”
“你他妈的闭嘴！！”
小女巫愕然注视着吉列尔莫，她没有说话，他兀自絮叨起来：“已经够了吧？还不够吗？一直……从小到大你就在给你姐姐惹麻烦，还不够吗？这次也是因为你！她要站十天……为你自己那点屁事负起责任啊！”
“关于这个，我已经找过女巫长了。”克莱拉正正姿势。
“你又要干什么？”
“……为了减轻她的惩罚。”
克莱拉感到身上仿佛有数不清的铰链将她不停地向后拉扯，这可悲的梅莫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环。真该死，该死的女巫长，明明不应该相信、不应该听从任何人的话……克莱拉觉得两脚发虚，身上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