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承雨雨微凉(3)
“这探花,为兄还方知一二,是一个尚书的儿子。估计人家啊,父凭子贵,也是要封官加爵喽,这榜眼嘛,我还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便抄着瓷碗,大口大口喝起酒来,酒水顺着他的大胡须,滴到桌子上,地上,灌进了衣服里,吃相甚是难看。
“兄长不知道了吧?小弟可是知道,此人呐,没什么名气,叫东里成泱,家住兰陵,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却只考了个榜眼,不过小弟也未曾见过。”
“榜眼怎么了。榜眼也仅在这状元之下,往后不都是辅佐朝廷那位穿龙袍,坐龙椅的老子?干你我屁事!”三两小酒下肚,这位李姓商人已是微醺,开始口无遮拦。
“哎哎哎,哥哥,你小声点,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杀头的!”说着,他用手在脖子里比划了一下,“你我虽是粗商,但也得知道国有国法不是?”
“行啦行啦,兄弟,来来来,喝酒喝酒。”酒碗“啪”的一声震在桌上,本就不算多的酒又撒了一桌子,溅到了丝毫未动的菜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本是平静的匝道上渐渐熙攘起来。
“让行,让行!”窗外鸣锣开道,好不气派。
“哥哥,哥哥,醒醒!快看,这是不是就是赵公子?”酒过三巡,年轻商人急忙摇着已经酣睡的李姓商人。
“嗯??”只见他是急忙揉了眼睛,吧咋两下嘴,“走走,快出去看看!”
匝道两边被围观的百姓堵的水泄不通,两排护卫立的井然有序,拦着拼命伸头观看的人们,毕竟这种阵仗除了大户结亲,皇上出游,便也只有别人金榜题名的时候才能看到。
“欸,让开,让开。”挤进喧嚣的人群,也只从攒动的人头间隐约看到:一人十字披红,胸戴绣花。身着锦澜绸缎,头顶红花乌纱。双目炯炯有神,骑一高头大马。前后随行各八,护送他一路向城门方向去了。
“嘁,要不是当日我未曾发挥好,今日啊,坐在那马上排场的便是我了,怎轮得到他扬眉吐气!”
“哎哎,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啊,您只是探花,与赵公子之间还差一个榜眼呐。”
“榜眼怎么了,当今状元我都不曾放在眼里,再说,他是何来头,我爹可是礼部尚书,他见了我爹不也得下马行礼吗?”说着便收了折扇,抛开袖子甩了一个背后作揖,挤出了人群。
“是是是,少爷您说的对,一会您见了皇上可不能这般无礼啊。”小随从见状立马灰溜溜跟上了。
“行啦行啦,勿要再与我啰嗦……”
“兄弟,看见了吗,这便是探花了,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还读书人呐,一点上下尊卑都不懂,仗着他爹是个礼部尚书,便这般撒泼,呸!真是可笑!”也许是做了太久商人,看重公道,这李姓商贾一副路见不平的模样,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撸起袖子,便拽着他的兄弟又进楼吃酒去了。
前脚护送走了赵寒瘾,这后脚赵府便忙不迭了,忙什么?忙着往京城迁府!原来这赵员外早就在京城置了宅子,立等着二公子高中之后,便是乔迁之喜,金榜之喜,与楚家喜结连理之喜一起办了,为是三喜临门,大设宴席,上至王公将相,下到左邻右舍,皆可沾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