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劫来临，我居然还想着吃火锅（六）

当天劫来临，我居然还想着吃火锅（六） 师父不爱修行，因为他早已是天下第一的剑仙。
他没有吹牛。
正如师父所言：从古自今，剑宗的掌门永远都是当世剑神，剑术自当天下无敌。师父的剑意早已积蓄多年，现在剑在手中的师父可以说是千年以来的最强者，放在历代剑仙中也可排在前列。
那道道在天地间纵横的剑光，不仅散开了剑宗山间的雾气，更让剑宗重新出现在了世人眼中。而那一道道剑光无人能敌，甚至无人敢看。
人们不理解，师父都已经到了这种境界，还不飞升等什么呢？
这个答案，我知道。
…………
漫天星光交织着剑池旁的剑光，可能是山间的雾气尽数散去还未聚拢，今天师门的剑池亮的有些耀眼。我和师妹立于峰顶，第一次感觉剑池是这么的高，而高处竟是如此不胜寒。但我和师妹没有离去。因为我们与某人有一场十分重要的约会。
白袍轻飘，香气四溢。师父落到了剑池旁，熟练地摆出了精致的长桌，一叠叠小菜，以及熟悉的鸳鸯锅。
红汤和白汤依旧在锅中翻滚。
师父示意我们坐下，他也不讲究什么礼节，没等我们坐好，就着急地开始往火锅里下菜。并且扒拉一些熟菜到自己碗里，已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既然师父还没开口。我们不愿扰师父雅兴，也拿起了筷子。
突然，师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徒儿，为师要死了。”
师妹放下手中的碗筷，把头埋进了怀中，哭声渐渐响起，啜泣了起来。
我很伤心。
天劫是来找我的，我应该要死的，但是师父站了出来。
我看了师父一眼，对师父说道：“不值得。”
师父见我情绪有些激动。 他很是感动：“放心吧，也不是今夜，应该还有几年可活。”说完他又温柔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的小师妹更是舍不得。”
几年光阴对寿元轻易便能长达数百载甚至上千载的修士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是师父这样修为通天的修士，短短数年也不过弹指一瞬。
我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不值得。”
师父以剑仙之姿独自力抗天劫，俨然已是陆地神仙，修行界更是传闻师父大道在即、飞升可期，是天下第一人。
“修仙界的那些人不清楚，但身为先天剑体的你应该猜得到。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早已剑心不再，飞升无望。寿元将尽，最多也就只能再活几十年罢了。先前无非是燃尽了毕生剑意寿元，换得一剑痛快。”
师父微笑着说道：“朝闻道，夕死甚可。若是飞升可期，自然是万物不换。可若是拿这苟延残喘的几十年来换个舒心畅快，换我徒儿有朝得道一展艳艳精才，又有何不可？”
人间的书籍上常记载这样的情怀。那些大仁大勇、大奸大恶之人，认为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师父是修行者，本不该生出这般念头，明明他也一心求道飞升，明明他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