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留香氛（一）(5)

“张老师雨这么大，要不坐一下再走。”算了太罪恶，他担当不起要在现实中直视今晚睡觉时可能做梦的场景。
可当小张老师从他的小挎包里抽出一支小巧的自动伞时他还是不可置否地失望了一下。
“谢谢啊，不过我今晚有事儿，我得赶回去。”
九龙送九龄到了玄关，看着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青年团子弯腰去系靴子的鞋带，头顶那簇看起来软乎乎的发旋悬在半空晃啊晃，就让人很想揉搓一番。
九龄直起身做了个王九龙想不到的动作，他踮起脚轻轻拍了两下九龙的头，“好好背单词啊，我走了。”
真走了。
九龄出了电梯就急急忙忙地撑开伞往外冲，一脚踩在水坑，他被冷水激的一灵光，不止是在心底哀嚎他被报废的靴子，他还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家教的第一节不大都只是试课而已吗。
他对王九龙说了什么，模糊的记忆让他想不起来，但他确实说了类似我会再来的话，还像长辈一样拍了人家头，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王九龙高大的身子趴在客厅落地窗前的茶几上，盯着那个黑白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没有黄昏的雨中。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九龙接起来听，母亲问他今晚想吃什么，她现在正从公司赶回来与他一起吃饭，还问了
“那个家教老师好不好，要是和之前那些都差不多那我再帮你换一个，你郭舅舅这边有个留洋来的小伙子...”
“不用了，我就要他。”
王九龙摸了摸刚才被拍乱的头发，想着下次一定要问到香水的名字。
雨水的湿霉味这会儿才偷偷摸摸爬上阳台。
佛手柑的味道却仍停留在他的鼻腔，让他的大脑无时不刻去回想起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
雨夜留香留的可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