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中盛放的杀戮之花(4)
狂三和他们都不一样。
首先,不同于各种文艺作品中主人公因为自己的经历而产生/丧失/坚定/动摇了对正义的追求,狂三做正义伙伴的念头几乎贯穿了她的一生——
说得好听一点,这是“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狂三的其他需要已经全部得到了满足,因此开始最求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的需要”;说的不好听一点,狂三就是吃得太饱了。可正因如此,狂三的正义感才来得更讨喜:大多数人没有那么多悲惨的契机,更多人对正义的概念只来自书本和电视;更何况约战中本来就没几个人有什么正义感,他们大多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狂三这种纯因认知而产生的、堪称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就显得无比难能可贵,这样的人物形象怎能不引起大家的青睐呢?
其次,不难发现,狂三对世界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她的正义不是像罗夏那样的“坚守道德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像切嗣那样的“挥舞屠刀牺牲少数人换来多数人的利益然后想尽办法赎罪”,更不是像程心那样的圣母心泛滥,而是类似于鲁路修的“这个世界有不正义的地方,我要去做点什么改进它!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前面是山,就把山铲开、前面是海,就把海填平;如果需要我去行善,我就做出最大最长久的善果;如果需要我去作恶,我就独自一人吃下所有罪孽”。但又不同于鲁路修这种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的悲剧经历的、有点精致利己味道的正义感,狂三自己或者身边人并不能从她的行为中获得除了精神上的自我认同以外的任何好处,甚至要为此牺牲很多东西。某种层面上说,狂三是约战中绝无仅有的称得上“博爱”二字的人,因为她的责任感并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仅仅是“想要做点什么让世界更美好”这样的有些稚嫩的想法。
这种有点傻、有点天真但又有点伟大的念头还不足以将这个形象刻在读者们心上吗?
最后,狂三不仅仅想了,她真的动手去做了。她从崇宫澪处取得了精灵的力量,开始作为精灵的狩猎者而存在;当得知崇宫澪的真实目的之后,她最先想到的是和她拼到鱼死网破而不是自己跑路;即便战败、记忆丧失,她也只是一步步地从头来过,重新适应社会、逐渐收集情报和灵力、一次又一次地谋划、尝试最终决定去和崇宫澪一决雌雄。坐而论百,不如起而行一;狂三凭着正义的追求和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走到今天,不知吃了多少苦、踩了多少雷。她没有雄厚的财力、调动不了庞大的军队,资源上的巨大落差注定了相对另三位棋手,狂三的每一步棋都是刀锋舞步般的险着;可也因为如此,只要有可能达成她的目的,她就不得不甘之若饴地一次又一次身涉险境。那个稚嫩的孩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内敛的棋手、一个面壁的女人、一个隐形的卫士;而支撑她的一切,不过是心底那个正义的小伙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