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先生轶事（中）(2)

可他是能凌空打穴的高人，怎会如此？
就在我满心疑惑准备打出第二拳之时，厨房传来一阵响动，我赶忙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太太似有一奇，但也没多问。我心头早已狂跳不止，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不然真是百口莫辩。
万老爷子写完药方，对我咧嘴一笑，说道：“要是方便说喔，一道恰个饭吧。”（要是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万老太也连声说好。
我：“不，不用了，这......真是......好机会，不是，不好意思啊。”
差点说漏了嘴。
《逝去的武林》一书中，作者徐皓峰先生曾与形意拳传人李仲轩老人用筷子试手，不论徐先生如何进攻，李老都能后发先至，点中徐先生手腕。筷子，可以使剑法，想及此处，我便答应了二老的邀请。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我早已腹内空空，但不敢先动筷子，准备看准万老动筷，就抢先点他手腕，他必定会反击，也许我能见到一两分剑法真意。
万重山：“恩恰好咧，弗要客气呀。”（你吃好了，别客气呀）
我点了点头，依旧不敢动筷，眼睛盯着万老手腕，不敢放松。
万老太：“老头子，吾看伊年纪轻轻，礼貌毛懂，恩弗恰，伊弗会的恰格。”（老头子，我看他年纪轻轻，很懂礼貌，你不吃，他是不会吃的）
万重山：“好好，格幺吾先恰哉。”（好好，那么我先吃了）
万老爷子起筷伸向那碟肚片，而我出筷直点他手腕。
万重山：“小伙子，吾看恩毛病蛮严重啊，手上无得劲道，眼睛也弗好。”（小伙子，我看你这病很严重，手上没有劲道，眼睛还不好）
我竟然点中了万老爷子的手腕！
古谱有云：刀可缠头裹脑，剑则手不离腕。古时剑侠，一手持剑，另一手捏剑诀，置于持剑之手之脉门处，谓之“手不离腕”。可见，手腕是剑劲之源，需加倍保护珍惜，而今我平平一点，居然点中老人手腕。对武者而言，本为奇耻大辱，但万老爷子面目慈祥，毫不在意。
难不成，我拍下的一击只是老爷子危急时刻引出的人体潜能，又碰巧点上了那抢包小贼的穴道？
难道，绝世高手并不存在？
我意气消沉，再也无心吃饭，二老看我如此，正要安慰，一阵毫不礼貌的敲门声传来。
六
我起身开门，门外是个十七八岁左右青年，穿着我不会穿的流行服饰，染了一头白毛。
白毛：“这里不是万重山家吗？”
我：“呃，是呀。”
万大爷和万老太听到有人叫名字，都过来看。那白毛一见着老爷子，突然显出一股狠劲。
白毛：“老头，是你让我三哥被抓的？”
万重山：“吾都弗认得弄，那哈认得弄三哥？”（我都不认得你，怎么认识你三哥）
白毛：“还想抵赖，我三哥给你点着动不了，给警察抓住了，是不是？”
万重山：“格是伊心眼弗好，做化事替，被扩牢，天经地义。”（那是他心眼不好，做坏事，被抓住，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