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短篇】《思如潮》(2)

跟孟鹤堂一起那会也是，孟鹤堂老说他少年自闭，其实也不是外面的活动多不吸引他，只是想多和他在一起罢了。
只不过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孟鹤堂了。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大褂穿起来也空荡荡的，里边似乎灌满了风和伤痛。秦霄贤担心地看了他两眼，扯了扯旁边孙九芳的袖子，对方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他毫无办法。
“我没事。你们去吧，玩的开心。”周九良明明背对着大家却像是洞悉所有人的表情一样，开口准确无误。
他离开小剧场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走，秦霄贤眸光探究地追着他的背影试探性的问了身侧的孙九芳：“你有没有觉得九良又瘦了？”
“孟哥走之后一天天魂都不在了能不瘦吗。”孙九芳叹了口气，语气沉甸甸地挂着，像千斤铁一下坠落打破了平静。
已经太久没有人提起孟鹤堂了，而太过于冷静的周九良给人某种恐惧感，正常得令人心生疑惑。
孟鹤堂和周九良原先是在一起的，任何了解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应当在一起。台上是搭档，台下是亲密缠绵的恋人，这样的关系令大家羡慕得紧。
台上周九良冷冷淡淡十句里不搭理一句，台下则把自己全部身心都依赖寄托给孟鹤堂，就做被孟鹤堂宠着的小孩儿。
他也乐得，得了空两人几乎都黏在一起，师兄弟们也老打趣他们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刚谈恋爱那会儿一样片刻不想分离。
“毕竟我这么喜欢我们九良老师，对不对啊？”孟鹤堂答的时候眉目温柔得惊艳了岁月时光，尾音的三个字微微上扬，直逼周九良的心底。
所以，现在你让我怎么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周九良拢了拢领口怕风吹进来凉，将脖子往里缩了缩，捏着领口的手也被风吹得发红。要是孟鹤堂在该责怪他怎么也不得带个手套暖暖，不照顾好自己还怎么顾及事业。
也是啊，周九良现在也没有固定搭档了，更多时候的上场只为了填补队里的空缺。
孟鹤堂，你真残忍。你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自己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像一片光明落向我心尖，最终却只浅浅淡淡地离去留着层层阴霾。
周九良对孟鹤堂表白的时候是在那条没什么人烟的小路上。
他慢了半步跟在孟鹤堂后边，脚步很轻很轻，像只忐忑的猫儿看到了自己心心恋恋的主人归家，想亲近却又介意些什么。
“先生……”周九良嗫嚅着出声，飘忽不定地。
孟鹤堂却听到了。
他回身来看周九良，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浅眉微挑，底下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折出周九良咬着唇紧张的样子。
“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风停了，路旁的树叶却还未停，抖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相互摩挲着。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闻言，周九良才猛地上前一步，凑近了孟鹤堂，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甚至能感觉到孟鹤堂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上，麻麻酥酥的过电一样。
“不一样……我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不会分开。”他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一向转的飞快的大脑当机一样，“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