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与吉他(灵感源于世末歌者)
(这是一个旧稿,决定把它收在尘之旅里面,就加了这一段说明,看过的不用在意。)
序
歌者打了一个哈欠,朦胧中,按停了闹钟,顺手拿起闹钟旁的一杯水,灌下,甩了甩头,清醒了点。起床,在梳妆台前站好,静静地端详着自己。
镜中的他和以前一样,平凡、普通。头发乱糟糟,如被猫玩过的毛线团。耷拉着眉毛。眼袋下垂,眼圈微黑,,眼神微暗,下巴上几根胡须总有点淘气。
“果然没有任何改变”。意料之中的失望并没有让歌者恼怒,仅仅是小小的抱怨。
几个月前,歌者与父母外出旅游,不幸途中发生车祸,父母遇难,自己虽生还,竟失忆了。
在医院中醒来后,似有一个全新的灵魂从这个躯体中诞生。而这个新灵魂——歌者,从本能上排斥原来的一切,想要独立,获得自由。
一
事故半年后,歌者出院了,回到自己的家中。
对于这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他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用陌生的脚步丈量着,用陌生的手掌抚摸着。这一切是如此生疏,让他有些不安。
在重新“熟悉”了房子后,他选择在书房多待一会儿,虽说歌者排斥原来的一切,但他也想了解这一切,了解过去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书,在他看来,是一个人内心最好的反映。书房比较大,有十五平方米的样子,房门正对面是一个书桌,右手边就是靠着墙壁的书柜,书柜和书桌之间的墙壁上还挂着一把吉他,下面是放着吉他谱的架子,架子旁有一把凳子。
歌者走向书架,从右向左走过。食指指尖,掠过一本又一本书,书名,一个接一个被他记住:《百年孤独》《人间失格》《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遮蔽的天空》《孤独六讲》……
奇怪的是,尽管歌者的记忆已如指间的流沙消逝,但残存的星星沙粒却在提醒着他这些书的内容。
当指尖触到了这一排书的最后一本时,歌者收回手,盯着食指指尖上一层薄薄的灰,用拇指轻轻地搓掉。歌者静立在那里,脑海中飘出一朵飘渺的云。
回过神来,却是十分自然地向左看去,没有经过大脑,歌者的左手却抬起,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吉他,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前倾,右手向上略略扬起起,指尖扫下,“铮”,弦被扫响。余音仍在,歌者却怔在了椅子上。
“这也许是‘他’存在的痕迹吧!”歌者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种痕迹只有一两缕,他也许并不会十分在意。但这一间房子中,每一件家具,每一种摆设,甚至每一粒灰尘,都是这种痕迹。歌者仿佛看见它们交错着,缠绕着,如藤蔓般滋生,疯狂地扑向自己,死死地勒紧自己,紧到自己似乎再也呼不出一丝属于自己的气息。
在这片宽阔却又逼仄的空间中,歌者想要大声呼喊,喊出来,吐出被那些可恶的藤蔓所紧锁在体内的一口气。他用尽全力张开嘴巴想要呼出,最终却只有几缕气息从干哑的喉嗓中,从藤蔓的缝隙中,艰难地钻出。
这片死寂的压抑。
歌者放下手中的吉他,踉跄地,跌出这间不属于他的房子,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