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繁华（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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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一向还不错的人，一觉醒来烧也退了，但身上的病症好说，心里头的事还是照旧沉甸甸地压着。
不管不顾地退掉了父亲买的车票，电话微信通通拉黑。然后求救似的给还在南京的母亲发了短信讲清楚这一切，并请她多少帮忙拦一下。能做的也就这样了，周九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快过年了，你是有什么烦心事愁成这样？”孙九芳掰着指头假模假样地算数，“一上午叹了八百遍气了，我都怕你缺氧。”
实在没有精神回应好友的打趣，周九良满心只想着这件事能就这样滑过去，最好谁也不要再提起。
孟鹤堂也意识到最近九良不太对劲，吃着饭都能突然走神儿忘记咀嚼，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闹着头疼来要一个吻了，经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他没有跟自己开口，孟鹤堂也就什么都没有问，他想着，虽然是情侣关系，也得给彼此留点空间。
转眼就到了除夕，周九良没有再收到来自父亲的消息，人也没有找到北京来要强制带他回去。于是周九良单方面认为自己的反抗算是成功了，便换了心情打起精神来准备过年。
两个北方人都吃惯了大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大白菜早就屯了不少在阳台上码成小山，肉是除夕这天才休息的孟鹤堂去超市人山人海里好不容易挤着买来的。周九良下了班回到家，刚好赶上孟鹤堂剁好了馅儿和好了面。
这是孟鹤堂长这么大头一次没有回家过年，没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做背景音，包着饺子都觉得有点不习惯。周九良倒是兴致勃勃地洗了手，要求加入包饺子的活动。
“你这皮儿擀的还行，”拎起一个周九良擀的饺子皮，中间微厚四周略薄，形状也很圆润，“一看就是从小在家给妈妈擀皮练出来了。”
被夸奖的人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是，虽然我不会包饺子，但是擀皮不在话下的。”
“来，我教你包饺子呀。”孟鹤堂见周九良感兴趣，便示意他也拿一张皮放在手里，“馅儿放在中间，大概比皮少半圈。你那个有点多了……好，然后对着的两头捏一下，然后用虎口这块，两边一起捏进去......”
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跟着孟鹤堂的指导一步一步做下来，周九良看看自己的成品，裂着口歪歪扭扭的，跟对方那个简直是云泥之别。周九良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一手的面粉全沾在了鼻子上，有些滑稽。
孟鹤堂憋住了笑，把周九良包的残次品饺子拿起来再加工了一下：“这个方法不适合你，你就一点一点的捏起来吧。丑是丑了点，可是结实，下锅不会变片儿汤。”
周九良有样学样地包了几个饺子，虽然还是有点儿丑，但也渐渐上手了。临了，还缠着孟鹤堂教他怎么捏包子。
看着一堆大小各异的饺子和一个圆不溜秋的小包子，周九良灵光乍现地把它们摆成了一个感叹号的形状，得意洋洋地模样逗笑了孟鹤堂。
拿出手机把爱人可爱的杰作记录下来，孟鹤堂感觉这个没有爆竹烟花的新年甚至好过他从前过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