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兰》EP1 出发之前(2)

皑皑白雪照样降落下来，落到房顶上和树梢上，面包按照时间成熟，人们按照平均年龄和日历老去，齿轮的磨损程度非常符合松果函数。我发现人和自然的距离居然变得越来越远了……这是某种好事或者坏事的征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秘密没有解开……但是去探索它们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甚至是，一整代人的生命。如果你肯好好地待在城堡里等我回来，我能够在你第二次看到雪的时间之前回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你等不了，那就来找我吧，正好也能把你拖出房间。我会沿着瑞典沿岸朝北走，或者是直接穿过波罗的海前往诺夫哥罗德，这两条路你都可以试试。我会途径塔林的一个制造机，单膝跪地在城市正中心摇上一整天的把手，兴许还能看到有机生命从圆滚滚的车轮当中掉出来。
你还没坐过船吧?总的来说，大海就是母亲，然后你就是襁褓中的婴儿。听起来很舒心。这个国家三面环海，虽然说河流的冻结期有点长。靠近南边一点的地方，人为造成的灾难更多些。
今天早些时候我在海峡附近的水面看到了某种生物浮肿的尸体，好像是它的肚皮，而且是腹部朝上，上面泛着紫色，而且它足足有莫林根号那么大，上面可以搭一个小城堡，顺着洋流就可以做一个环欧洲旅行。不过我听说他们要划分公海界限了。
我们的船长始终没有出现过，通常都是一个黄头发的小姑从船长室里走出来，对着仅有的两个客人发号施令，我们同时要做船员的工作，24小时的侦查，还有帆布的收紧和放松。这个小姑娘总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而且随身带着一个比她个头还要大的帆布袋子。
船员要做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啊，你肯定是不想想象的。我多跟你描述一下船长-不对，这个小姑娘吧。
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但是非常长，长到她要把它捆在自己脖子上绕两个圈才不会拖到地上。她的力气非常大，那只袋子里装满了某种东西，有时候她会下船，带着袋子一起走，可是每次当我们靠岸的时候，她都会独自一人默默离开。如果她还高大一点，或许路过此地的我会把她当做圣诞老头子。
她拥有不跟同龄人相符合的智慧。船长可以精确地说出从好望角到直布罗陀的海岸线上所有的岸口，她描述之生动好像真的去过那里似的，而且用词也很华美，给她一支笔她就能画出南美洲东海岸的样子。不过她本人多数时候是十分无趣的，像奴隶一样使唤我们，就算是刮起风暴来，雷电交加，甚至下雪的夜晚，她都会命令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擦船舱地板和清洗船长室，不然就把我们丢下船喂海怪。
我从没有出过海，这是实话。对于上帝来说，波罗的海也不过是一个小水洼而已，但有时候却望不见地平线，我心底的某种无端的恐慌就会油然而生。有其他船只路过的时候，我还会朝上细心地观察它们的旗帜，猜疑他们是不是海盗。我肯定是早年在图书馆里泡的太久了。我对那些虚构骑士小说还是挺感兴趣的，但是中世纪早期……如果这个年代有味道的话，那一定是恶臭不堪；现在嘛，好一点了。但仍然很臭。
昨天午睡时间，我们的船长在毫无意义地对着海面嚎叫。突然，她的声音停下来了，我本来打算就躺在甲板上盖着多余的帆布睡一觉，但是头顶上的阳光被什么巨大的物体给遮挡住了。我的全身都浸泡进了阴影当中。我起身朝上看，那是个纺锤形状的物体，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看不清，它的巨大身形几乎挡住了整座船所接收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