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的校园迎来了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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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刘浩就已经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潮湿的床垫,有点不想起床。
起床吧,他这样劝告自己。
但是,起床干什么呢?似乎也没事可干。躺着和站起来同样都是无所事事,那么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恩,多睡一会儿吧。
两个小时后,刘浩又醒了,这次是饿醒的。饥饿总是让人无法忍耐,所以刘浩起了床,喝口水润润喉,将就着啃下了一包康师傅。
门缝透出的光线斜斜地投在昏暗的地板上,天应该是大亮了。
码好最后一袋蔬菜包,套上用厚纸卷、写生板、胶带做的“盾牌”,拿上宿舍的钢制折叠衣叉,刘浩决定出门逛逛。
挪走沉重的行李箱,他深呼一口气,打开了宿舍房门。
一刹那,刺目的阳光铺洒着填满了宿舍。
刘浩眯起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脸颊的温暖。天气,倒是个好天气……
出了宿舍,右拐直走向廊道尽头,是517宿舍。
刘浩敲了敲门:“明子?明子?”
房间里没有回应。刘浩也不奇怪,架起写生板,小心翼翼地通过系好的绳线拉开门栓。
517没人,只有正中央的一坨被子,被子里是一只猫。
“明子?明子?”
小奶猫明子侧躺着,毫无反映,睡得很死。
刘浩拉长衣叉,轻轻地捅了一下明子,但小奶猫依然没有反应,没有动弹,没有呼吸……
一种难言的悲伤涌上了刘浩的心头。
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挑起明子的尾巴,然后放下;挑起它的脑袋,然后放下。但尾巴和脑袋却一次次无力地落在被子上,就像一击击重拳打在刘浩的胸口一样。
沉默着,刘浩像往常一样蹲在明子的面前,轻柔地抚摸着它暗淡的毛发,那僵硬的耳朵,消失的腮帮,凸显的脊骨……
它被带到宿舍还没满一个月吧……
自从陈胖子瞒着宿管悄悄地把它带到宿舍,它就被六个大佬爷们宠着,为它洗澡、喂食,逗它、爱抚它,因为它吵架、挠头……
现在呢?
宿舍早就空了。这段日子真的苦了它了,它一直很饿吧……
刘浩木然地回到宿舍,顶好房门,直挺挺地又躺回床板。黑暗中的宿舍,死寂而空旷。空气算不上新鲜,吸入鼻腔后,又梗在喉咙吐不出来。
刘浩哭了。
声音在宿舍里回荡着,像是有一群人围着他,为他而哭。但事实上,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为自己而哭……
那些朋友、亲人,那些同学、老师、匆匆走过的陌生人,那些容貌伴随着哀伤,一一从记忆的湖水中泛起,又沉下,泛起又沉下,直直地沉到肚子里。许多孤独与痛苦塞满了肠胃,抽搐着、颤动着,近乎要从喉咙里呕出来。
哭得久了,眼睛也干了,喉咙也哑了,气力似乎全呕光了。
两天后,刘浩依然躺在床上,但食物已经消耗一空了,哪怕是蔬菜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