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胡礼静』梦，影 （郭麒麟同人脑洞民国文）(2)

跟着来的，除了郭奇临自个儿，就属张云雷、烧饼和于思齐这几位还能撑撑场面活了。
张云雷是老班主的小叔子，打小跟着姐夫一起唱曲儿说相声，练得一口清亮通透的嗓音；烧饼也是儿徒，他和于思齐都是孤儿，一个是老班主捡的混小子，另一个是当时社里爱喝酒的于师傅带回来的小姑娘，他们没有名字，社里就跟着师父叫他们“烧饼”和“大宝”。于思齐这个名字是后来姑娘学了字给自己起的，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她“于大宝”。
郭奇临失了至亲，没了燕京大学继续读书的机会，他心不在曲艺上又要被迫挑起整个班子的生计问题，种种交杂在一起，他这一年自然是过得不顺心的。他跟着街头巷尾那些跑江湖的人学了喝酒抽烟草，在郭奇临即将掉进大鸦的深坑之前，于思齐和张云雷的两巴掌把他硬生生扯了回来。
“对不起，班主。”
于思齐在雨地里自罚跪了两天两夜，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在这种情况下硬也是撑了过来。
郭奇临知道，这两巴掌，于思齐是替师父打的，张云雷是替父亲打的。
“嘿，小孩儿。你哪儿家的啊，怎么还瞎跑这儿来了。”秦霄贤准备去看看前头需不需要帮忙，刚出后台就撞上了郭安仁探头探脑的模样。秦霄贤南下北平了很多年，还带着些许的辽东口音没来得及完全地纠过来，这时候边说边伸手推着孩子的脑袋打算把他怼出去，“出去出去啊，他们看见又要骂我了。”
郭安仁被身长六尺的大高个给顶住了脑袋不得动弹，气得嗷嗷叫:“我要找你们班主!你这个坏人!”
“旋儿，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张云雷从后台边经过，就听得这里的尖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跑了过来。看见是秦霄贤戳着一个孩子的脑门，这才松了一口气，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郭安仁，“你看看把他脑门儿都戳……”
张云雷见过很多人，也有不乏和那个人很像的，但每次现实都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是不是这时候那个人也应该有孩子了，他的外甥孙大概也是这个孩子一样的年纪。
张云雷给秦霄贤使了个眼神，让他去后面回避一下，颤着手去牵郭安仁把他带去了内厅。
“小孩儿，你……你们家你爹叫什么？”
“郭麒麟。”
2
天津卫前些年有个在盐商富户中间很出名的女艺人，擅长八角鼓，虽然长相清秀，却是个双目失明的姑娘，时人不知道她的闺名，便只好都随大流地在背后喊她“于瞎子”。
她借住在北角胡同的陶家，是被大少爷陶阳从京郊给捡回来的。听一些从陶府出来的下人嚼舌根，这姑娘自打来的那天就是个瞎子。起初不仅瞎，而且除了陶阳和分给她随身的丫头，她基本不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差点让人误以为还是个哑巴。
至于于瞎子的身份，随着她跟着陶阳出入各方场所唱曲儿，也招来了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陶阳养的小妾，但又是会在大场合给人唱曲儿的艺人；也有人以为就是单纯找的戏子给贴了个好听的名儿罢了，但陶阳又对她照顾有加，从不让碰那些个腌臜事儿；还有人说这姑娘是陶家的私生女一直被放在乡下养，但有些气质的确是从骨子里就带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