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礼静』梦,影 (郭麒麟同人脑洞民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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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齐死的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
轰隆轰隆的雷声和倾盆的大雨,就像很多年前,她打了郭奇临一巴掌之后罚跪的那天一样。
她倒在冰凉的雨里,面上指着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她闻得出那熟悉的枪油的味道。这个味道,曾经她避开了好几次,这才,怕是再也躲不掉了。
“她爹是保皇党,杀了她,咱们离推倒那个狗皇帝就不远了!!”
她记得这个声音,很多年前,在北平德云社的茶馆里,他和一群乡野村夫谈听不懂的“共和”“民主”。
郭络罗府里留下的几个丫头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这应该是她这辈子穿过的最珍贵的绫罗绸缎,摸着的感觉就和普通的衣料不一样,戴着高耸沉重的假发冠,梳成满清贵族小姐们习惯的发式。
她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从周围丫头们的吸气声里她就能明白,和荣月是一样的。
“走这里。”为了把戏做真,伺候荣月的流艳也得留下来跟在她这个“假格格”身边。听声音于思齐猜这个丫头估计也不大,可能就十四五的年纪,她想到自己和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对这个姑娘有些于心不忍。
十四五岁,正是花开正盛的年纪。
于思齐十四岁的时候还在德云社里,多数时候是跟在各位师兄屁股后头端茶倒水干杂活儿。
也是这时候她开始被喊上台唱莲花落。老班主和于师傅骨子里都是传统的男人,不乐意姑娘家抛头露面,若不是真不想浪费了这么一副好嗓子,他们情愿让姑娘在后台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准人上台。
于思齐底子好,长相俊俏嗓子又亮,刚出来就给德云社吸引了不少新的听客,多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小伙儿。那些人总喜欢聚在一起谈些什么民主革命的思想,久而久之,她也跟着对这些事儿起了兴趣,跑去问德云社最有文化的郭奇临,到底什么是民主。
“民主,大了说就是有一天国家大事人民百姓说了算,小了说……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父母之命的约束,这也是民主。”
于思齐听不懂什么政论,但如果民主能让她可以跟喜欢的人毫无顾忌的在一起,那她肯定也是拥护的。
因为郭奇临,一定是拥护这民主的人。
于思齐知道郭奇临有个很喜欢的姑娘,和他一起在燕京大学里念书,叫胡礼静。
胡小姐很漂亮,穿着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衣料坐的衣袄,挽着郭奇临的手,巧笑倩兮。
分明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
于思齐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心思,但还是不争气地溜出来想见见郭奇临的红玫瑰。
手里替他淘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一套诗集,怕是也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于思齐和郭奇临从小一起长大,从撒尿和泥的孩子到谦谦君子,无论是面对老班主假装乖巧听话,还是手把手教她读书认字的温柔,无论是面对地痞闹事并肩而立的智勇,还是痛失亲人后的脆弱,她见过郭奇临的无数面,熟悉到看他的一个眼神,于思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