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人-Part 1

「那是一个……酒吧，他就是那里的老板。
是一个完全不说话的人，但是…但是你就总是想和他说话，这…很奇怪，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
他调酒技术很好，酒吧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靠着那微薄的收入生活的，我到刚才都一直觉得他靠调酒为生。
他……他真的可以那么做？……他应该是个好人……好的“人”……我很感谢他……」
「以上就是对当事人的采访，克里奇博士，您认为出现这种……嗯，“集体幻觉”的原因是什么呢？」
「其实答案很简单，人是拥有极为强烈的集体意识的生物，这种意识不仅仅表现在对地球生态环境的“抱团性改造”上，对于个体，他是会有去分享的欲望的，不管这件事对他是否有好处，就像这些人，他们想到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地方，用幻觉去倾诉，这会让他们心里好受很多。
可能这个人在幻觉中说出的话恰好被人听到了，才酿成这种事，不过这不会改变他已经触犯守护者条约的事实，他仍旧会面临最高“不可重生死刑”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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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浸在无边的蓝色里，抬头看去，仿佛变成了十字星星形状的太阳旋转一圈，洒下光柱和一抹模糊的光晕。
现在还不是夏天，万里晴空下，风依旧喧嚣着，吹过有些新绿的枝，卷走人衣内的燥热。狂风中分出一缕洒在巷子里，洒过高楼遮蔽出的阴影下的招牌，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红木门被打开，老板踱出来，将门上的牌子翻了一下，开业朝外，他向巷子外的天空眺望了一眼，随后抬手揉了揉略显刺痛的眼眶。
站在门外发了会愣，老板走回去，店内的灯亮起昏暗的光轮，短针抬起，放在唱片上，一首爵士乐慢慢地舒扬开来，缓缓充斥在店内。
走回吧台，水池里拿出浸泡着的酒杯，甩一甩，老板用毛巾缓缓擦拭着，随着音乐缓缓地用脚打着节拍。
店内没有人，偶尔有风的声音传过来，把音乐盖住，然后又消失不见，老板不去管，他也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仿佛都集中在手中的杯子，他一点点，一寸寸地摩挲着，然后抬到眼前，注视了一会，满意地倒扣在吧台内。
「叮咚——」
有客人进来了，老板抬头看了一眼。
是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三十出头，缓缓走到吧台前，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脑袋低垂着，只抬起一根食指：
“Shamrock。”
老板转身，眼睛数着身后的酒架，挑出几瓶，瓶口装上倾倒器，桌上挑出一只调酒器，一块圆形的冰块放进去，倒入爱尔兰威士忌、红味美思和绿薄荷利口酒。旋上盖子，老板拿起调酒器，把它举在自己肩膀处，上下摇动着。
“我听说，”客人开口了，他仍然注视着桌面，“这里是……聆听处。”
老板不说话，他继续摇着酒，眼睛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客人。
突然，他停下来，转身走出吧台，在窗前的花台站定，随后又走了回来，手里捏着一叶三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