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七岁（2）楔子(4)

本田菊请了假从书院出来，茫然站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放弃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他真的不甘心，但父亲的病势日笃，他作为儿子不能这么自私。他捏了捏衣角，心下一横直奔锦瑟坊。
锦瑟坊是一家百年老店，作为京城有名的琴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王家的产业之一，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它曾经创造了两把闻名遐迩的琴——凤吟、鹤唳。
本田菊站在台阶旁犹豫了一会儿，为了四百两白银，他真的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一个傻子？可是事关父亲，他不能不仔细权衡。恍恍惚惚地进了锦瑟坊，本田菊站在门前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店里的伙计看到本田菊站在店铺里半天也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迎上前来客气地问：“客官，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原本就有些六神无主的本田菊被店小二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不，在下只是……随便看看……”
伙计看到本田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也不便过问，只好陪着笑脸说：“您慢慢看，这都是最好的琴。”
“是，是。”本田菊掩饰地随手拨弄了一下一旁展示用的瑟，浑厚的琴声从他指尖传出，心里却在埋怨自己为何如此懦弱，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本田菊下定决心走到刚才的小伙计面前，试探着问：“在下是本田菊，请问，云姑娘在吗？”
伙计一听到本田菊提“云姑娘”三个字不自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请随我来。”
本田菊跟着伙计上了二楼，不同于一楼店堂里满是木料和桐油的清香，这里明显弥漫着一股女子身上的清香，还有女子的调笑声，而其中一个声音正是云姑娘的。
“哎呀不玩儿了不玩儿了，云姐姐你都不让着我，又输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姑娘笑着说。
伙计轻轻叩了叩门，屋内那位年轻的姑娘过来打开了门。
姑娘身上好闻的脂粉香扑面而来，本田菊粗略打量了她一眼，被她的大胆着装吓了一跳——屋内因为点了火盆所以温暖如春，两位女子的外衫被随意地挂在了北墙的屏风上，云姑娘穿得还算一丝不苟，眼前的姑娘却一边半露香肩，另一边的衣领仅靠着肩膀微不足道的支撑松松地挂着，酥胸在绯色兜胸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有春光乍泄的危险。
“哟，云姐姐有客人呀？”姑娘漫不经心地用食指揩去嘴角的酒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本田菊。
云姑娘看了看本田菊，显然已经料到他来这里的原因，但仍旧佯装不知地从暖炕上下来笑着说：“给莺儿妹妹赔罪，姐姐今天先失陪了，改天姐姐一定登门赔罪。”
“那就说定了！”姑娘蛾眉微挑着把领口稍稍收敛，从屏风上取下外衫随意地披到身上，弯着眉眼笑着说：“姐姐宽坐，妹妹先回枕霞楼了，不然找不到我妈妈又要骂人了。”
本田菊微微蹙眉，脸微微发热——枕霞楼不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吗？原来这位姑娘是……
待屋内只剩下本田菊和云姑娘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本田菊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件事和卖自己没什么区别，他应该在进来之前好好思忖一下怎么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