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2)

就在快要过年前的某一天，年轻人已经快等老乞丐半个小时了，但老乞丐依然没有出现。他隐隐有些不安，他看着路面已经结冰的街道-在几天前这下了一场大雪，他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他匆忙的收拾好了推车，顺着老乞丐来的方向一路打听，最后来到了一处墓地，就在某个墓碑背后，他发现了老乞丐。
老乞丐蜷缩这身体，身上盖着一条冻得发硬的棉被，老乞丐还笑着 ，看来是做了一个好梦啊，他的双臂已经干枯的像是老槐树的树枝，那像是裹着纸的骷髅手指此时像是一个父亲一样，抚摸着墓碑的基座，墓碑的主人英年早逝，只活了二十多岁，看来是这老乞丐唯一的亲人。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报了警，因为他不用去探鼻息就知道，老乞丐大概是和着一月的雪一起咽气了，就连在这零下的天里，他的鼻孔了也不曾呼出一口白气。
“你是他的亲人吗？”一名警察在他报警后不久来到了墓地。
“不，只能算是……朋友？”年轻人想了想说，“他的尸体最终会怎么样？”
“会火化，最后埋在一片公共墓地里，对了，这是他最后的遗物了，你先收着吧，估计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警察从老乞丐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打皱皱巴巴的纸币，年轻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就在他拿到手里的时候，他看见了纸币里夹着一张纸
——回家过年吧，年轻人。
年轻人挤不住眼眶下的泪腺，几滴泪水流了出来，滴在他的衣服上，他重新点了一遍那一打钱，在哽咽中笑着挤出了几个字，“糟老头子，这几个钱哪够……”
年轻人最终没能回家，但是他决定了，明年，明年一定要回一次家，他一直保存着老乞丐的那笔钱，他在第二年春天谋得了一个公司保洁的职务，这份包吃住的工作使他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但在这段时间，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打出多一个鸡蛋，不是什么善意的举动，就像是两只野猫，互相分享自己的食物一样，他们这是同病相怜，是一种对彼此的勉励和同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那份我会替你活着。”年轻人偶尔会回到那老人唯一亲人的墓旁，他之前偷偷地和警察请求，最后求得将老人的骨灰埋在他这唯一的亲人旁，正是这唯一的请求他才知道那个幕是老人儿子的。
年轻人在上好了香后扬长而去，墓碑底座上，放着那个打了两个蛋的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