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守候(2)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梦溪，梦溪听我跟她说的时候，脸色变得微妙。
她没有觉得震惊，只是平静地问我，谢樱怎么办。
当时我只觉心中烦躁，并没有留意其它，从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
谢樱去世了，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我。
因为我泄露了她的秘密，威胁到了她的生命，所以——
梦溪跟我约好了一起离开，去哪里都好，三天后就是离开的日子。
看过谢樱的信，我几乎万念俱灰，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愿望。
第三天，我在房子里待着，一动不动，直到梦溪找来。
“宜霖，你怎么了？快跟我走！”
‍‍‍“不，梦溪，我不想离开了。”
“因为那封信？”
我没有回答。
这些天，我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恶劣的天气是最好的证明，世界末日要来了。
“梦溪，你离开吧，带着我们一直以来的憧憬生存下去。”
梦溪看着我，眼眶通红，她在努力忍住眼泪，可是她失败了。
她拿出手机，操作一番放在我面前，是一个帖子，就是我当初看的那一篇，署名不是梦溪，但我现在知道她就是楼主。
梦溪对我说：“宜霖，对不起谢樱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件事中，我从没有怪过任何人，甚至我自己。
梦溪坐下来，与我平视。
“宜霖，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怀疑过什么？”
我看了看窗外变幻莫测的景象，转过头对她说：“来不及了，梦溪，你快走吧。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一瞬间，面前的梦溪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固执，她冰凉的手握着我的。
“我知道你怀疑的，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亲近我。”
“外星人不是你，我知道的，”我挣开她的手，“是谢樱。”
“那你……”
她有些激动，但还不至于太过失态。
“梦溪，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知道。请你离开吧，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你自己，好吗？”
她没有再说什么，甚至不再看我，带着未说出口的遗憾离开了。
我坐在地上，无力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楼房的震动，巨大的玻璃窗外，天已经变了颜色。
狂风呼啸，沙砾乱飞。
噼里啪啦的声音，占据我的听觉。
我爬到窗前，看到路上惊慌失措的人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好像听到谢樱的声音，她在呼唤我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没有丝毫犹豫，我打开落地窗，被吸入巨大的漩涡。
漩涡之中，我紧紧抓住谢樱的手，虽然她的模样已经恢复从前，但我还是认出了她。
她是我的恩人，自始至终，都该是我最尊敬的人。
那时我刚记事，她在我耳边说，有关她的一切。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她以为我不会记得，她会对我倾诉，只是她在世界上太过寂寞。
那条路很长，她一直告诉我，宇宙中有这样一条路，漫长无比。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的我已经明白，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