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观测 -1.1-(4)

可就像我先前认为的那样，我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的存在一定是合理的。现在所谓的神官既然是个球，那我也只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已经体会过死亡了。可这里同样也有死亡，比你先前体会的那个更加厉害。”
“更加厉害？”我挑了挑眉。“您指的是？”
“就像这样。”
一瞬间，那光球向四周发出耀眼的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在视觉神经受到极大冲击时，我的心脏在那一刻忽地收紧起来，窒息的感觉如海水一般从下至上涌来。至于我的身体，就好像正在被施以五马分尸的酷刑，再多一秒，身体的各个部分就会一下子分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仿佛还是个生者。老实说，我差一点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这份疼痛实在太过真实了。
光终于在我大脑完全变得空白之前消失了。在光消失的一瞬间，疼痛也随之消失了。惟有未消尽的窒息感告诉我，刚刚发生过什么。
“疼吗。”
“……”
我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喘着粗气。我发誓，直到刚才为止，我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事实上刚刚那样并不会马上死。虽然到了那个地步，谁也无法挣扎，不过要经过24个小时之后才能真正死掉。”
“……”我依旧默不作声。
“这样，魂也就真正死掉了，就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就像观测者所说那样，我并不一样。”
我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不仅是我的眼睛。刚刚所谓的实验，虽然我在其中感受到了疼痛，觉得自己要四分五裂了，但是我并不会因为这个永远消失。顺带一提，是我猜的。”
“你说得没错。你的确不会因为这个永远消失，相信这个结论多半是你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就像以前就明白一样。”
光球飞到了观测者的面前。
“接下来你也不必带领这个灵魂了，她不和其他亡魂一样。现在我要和她说些非常重要的，希望你能回避一下，观测者309。”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编号为309的观测者摇摇头。“那自然到了该我退场的时候。”
她碰了碰那个被称作“神官”的光球，接着就像电视机没信号闪屏了一般，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真的走了吗？”我痴痴地望着刚刚观测者309站的地方，仍然觉得刚刚的“瞬移”不可思议。
“走了哦。怎么？质疑我的能力？”
光球一闪一闪的，慢慢飞到我的眼前。当然，是真正意义上的眼前。这就好比有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和你额头贴着额头，并且在极近的距离和你对视。
但是……
“呃，我也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好歹你也是神官，是这个世界的最强，但是……”
“麻烦您离我远点行吗，您实在太闪了，我的眼睛要瞎了。”我揉了揉眼睛，顺带擦了下因为过强光线刺激出来的眼泪。
“好吧好吧，我远点就是了。你是个死人，你怕……”
神官并没有把话说完，意识到什么时候便突然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