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绝命 中(2)

我向他摆摆手，表示不接受。
强哥的烟我没法不拿，你的我还不能不拿吗！
他苦笑了下，举起打火器给自己点了只。淡淡的烟雾环绕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蒲公英。在阳光下旋转，变幻。
我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童趣里那段相关的描述。
他告诉我，他叫路仁，被捆着的人是他的孩子，小柯，曾经是。
“他……曾经是我儿子。”
“曾经是？”我狐疑地盯着他，难道因为他长了奇怪的东西就不认这个孩子了？
“几天前，小柯深夜了还在游戏里没有下线。”
“我就说了他几句，就说了他几句……”
路仁垂着头，喃喃自语。
小尼跟蓝林在一旁坐着，我看了一样小尼。他还念着正事，冲里屋打眼色。
蓝林看着路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小柯就再没醒过来，我也是偶然间在心域上收到他的信息。”
“啊！？！？！你说什么？”我惊讶出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他昏迷不醒了吗。”
“我收到了小柯的留言……他让我另外登陆一个心灵头盔。他想跟我说话，他跟我说他很痛苦，他一脱离心域，就像死去了一样，大喊大哭，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说肚子好痒，能不能帮他挠挠。我掀开衣服一看，肚子上全长着那东西。”
我有些恶寒，问道：“你应该有叫过医师吧？”
“健康扫描仪说，这些鬼东西都是他的增生组织。你知道它说什么吗，它让我忌辣忌油。”
那个父亲笑了。
他似乎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就像是一个相扑选手被资深老医师劝诫忌油腻的故事，但是除了他本人，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小柯后来跟我说话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也渐渐明白了这或许是我们父子两的命运了。”
“昨天晚上，小柯自己爬了起来，举止像个学步的婴儿。他叫我父亲。”
路仁把最后两个字重读了，我能体会到那股愤怒。
“我忘不了小柯无数次让我帮他解脱。”他说到解脱这个词的时候有点哽咽，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 但是现在，它穿着小柯的身体，活蹦乱跳。”
“我不明白，我或许应该让他解脱。”
我听着路仁的讲述，小步起身走到窗沿。向仓库那面墙望去，上面被奇怪的工具划出了一串字符。
EEVOLT 3495
这是组织里对背叛人士的提示暗号。
可是后面跟的似乎是这个区域的编号，是遭遇了叛乱的组织成员？
还是货币储蓄所的内线背叛了？
现在这个区域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这种东西竟然能控制人的身体。
我回忆着那满房间的蒲公英，或许它们还有别的能力。
“你们是社区调查队伍吧，你们走吧。”路仁向我说道，有一丝善意。“我很快就好。”
我明白他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
路仁点了点头，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把手枪。
我叫了蓝林跟小尼先走，自己站在他们身后。向他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