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绝命 上

五月一日，阴，我忘记关了那该死的闹钟，才十一点就起来催我的老命。音乐曲目疯狂地切换，尝试将我揍醒。
它让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真的睡不着了。
越过座椅与床板间的夹缝，洗脸的洗漱台上面搭着一条还没干的毛巾，天知道我凌晨为啥没有把它挂在支架上。
冰凉的水让我对这个该死的廉租房充满了怨念。
刷着牙向窗外看着，心里想着最近的糟糕的事情。
我可爱死了这该死的阴天，蝉在叫，狗在吠，蒲公英在盛开。楼下电竞大爷在骂街，楼上的老古董在敲键盘，邻居在自杀，而我在刷牙。
诶，等等。
好像看见了什么。
我的注意力被拉回了对面，一个人影儿站在梯子上，双手拿着什么线，向上鼓捣着什么。一朵朵蒲公英顺着他家开着的阳台散落四周。
“嘿！真新鲜。”
不好!大哥的货还在楼下。
突然想起昨晚我嫌麻烦把货直接放在车里回来睡觉了。
坏事了坏事了，要是警察过来免不了一阵儿折腾，我得阻止这件事情。
我连忙从衣服里翻出了电话，翻出了本区的管理电话。
“……”
“3496区B18栋三楼有人自杀。”
“了解”
电话里稳重熟练的回应让我无比安心。有一个熟练解决自杀他杀事件的小区管理组织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
这儿的人类都很奇怪。
我甚至无法真正认同他们是人类的未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依靠着一款名叫心灵头盔的设备活着。而发达的物流系统可以解决一切的生存所需。只要他们愿意定期贩卖自己的心灵，那机器在意识搭载的情况下，会闪烁幽兰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当然，我房间里也有一台。
那个免费发放的机器是一个半覆盖式的头盔造型，银白色的光泽像是合金材质。这似乎也是一种娱乐设备。社交，游戏，教育都可以由它完成。
我初次看着里面各项免费项目，一阵阵毛骨悚然。它几乎拥有我设想中最完美的功能，而支付相应费用的方式，却只是在其中投入心灵货币游玩当下的游戏，学习各种流派的哲学。
要知道，这世界上最昂贵的就是免费。
时间终于定格在下午一点，我必须得去“工作”了。
我穿过三层楼梯，在地下车库里检查了一下我的“货”
他们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方向盘后挡板的隔间里。我准备开车飞出地下车库。
“请出示身份证明！”
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响起，天花板上的通道闪烁着幽兰色的光芒。
“event 1016”我报上了一串指令。
“允许通行！”
这串指令是我们组织“鲸壶”内部的通行证，似乎是在区以下的所有通行证都可以安全使用。
我们这次是要去隔壁的管理区里收获残余的货币。沿着城市飞了约半个小时，远远地瞅见强哥带着小尼在3495区的牌子下面蹲着抽烟。
“嘿！强哥！来的挺早。”
强哥原名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上面的大佬有叫他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