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末日战争 死与新生(5)

「但是，我们一直以为——」
男孩顿了顿。
「是和我们这些人类相同的人造就的战争。」
从刚才的对话里，艾生理解到一个事实。
男孩所谓的人类，是由经由那些参天的大树诞生的。
与他们一样可以进行媾合繁衍，但是在各方面能力上都凌驾于他们。
这哪是什么人类。
根本就是，更高级的某个种族……
不理会沉思的艾生，男孩接着说道。
「更讽刺的是，我们以为自己和外面的人类一样。所以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希望。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直以来的“食物”……」
他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艾生想起曾经学过一个历史问题。
当强悍的游牧民族踏足农耕民族居地时，由于实力和观念的差距，他们根本不会将农耕民族当做同类看。
会在文化上被同化？
不同观念融合会促使进化？
是啊。只不过那是以原本民族灭种为代价的，人类的“进化”。
他们会继承、传下人类的文明，自诩为人类，作为万物灵长行走在大地上。
但这些都建立在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上。
艾生沉默着。
他忽然明白了。
神罚的真正含义。
不是让森林覆盖大陆这种事。
更不是将人类都驱逐这种事。
而是，让在此处的人类得到了进化。
——向着一个灾难般的方向。
那这次的接触——
他忽然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知何时，派遣的考察队将为人类带去福祉的队员，已经成为激发灭亡的导火索。
如今的自己犹如身处孤岛。
不知自己这队怎么样，但是其他的队伍……只要森林这边有一人知道两边的真相，结局显而易见。
原来是这样。
末日并没有离去。
只是尚未来临而已。
这是人类的败亡。
人类……？
艾生猛地一惊。
他望向男孩，忽然抓到了什么答案。
「人类……人类……人类……」
重复将这个词念了三遍，艾生幡然醒悟。
他忽然手指向男孩，念道「人类。」
然后又指向自己，念道「动物。」
得到答案了。
人类可以败亡。
但决不能断绝。
……得活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都得活下去。
男孩顿时被他行为激得心中一凉。
艾生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胸前的勋章扯下，飞扔在一边。
得活下去。
他俯下身子。
四肢伏地，拖着骨折的双腿攀爬。
像极了一只野兽。
「……如果说我变得和你们一样了，是不是也还能作为人类？」
他问男孩。
不过，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不论男孩回答什么，结果都是显而易见的。
得活下去。
必须吃饱。这样才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