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客(6)

“哥哥，哥哥，阿弥要去哪里呀？”阿弥拉了拉苏灏衣角问道，“那个大和尚好可怕。”
“不怕，不怕。回头哥哥给你买好吃的。”苏灏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面满是溺爱。
鸡呤寺佛光普照，大殿上禅音缭绕。
“施主，可否让孩子先待在外面，我们有要事详谈。”说着空山抿了一口茶，打开门。
“阿弥他，我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这佛门禁地必无闪失。”
说着苏灏哄走阿弥关上了门。
“施主可知昆仑派薛小小之死。”
“什么？薛小小死了？何人所杀？”
“你。”和尚微笑着，轻轻的说出这个字来。
“我？大师莫不是搞错了，前几日薛姑娘还和我在一起，怎么今日便……”苏灏大惊失色，强做镇定道
“薛姑娘死于洛阳城郊。”
“这不可能，我与薛姑娘在一处山涧分别，那时她说她师妹来就他了。”
“他死时一条胳膊被砍，胸口溃烂，面色青紫。”
“他因为身中南山派的毒，故此我不得已砍下手臂来保他性命。”
“那就是另有人所为？”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师怎么知道我来了金陵。”
“薛姑娘死前说的，称你来了金陵，于是贫僧决定来会会施主，来度化施主的戾气，也省了一次搏杀。”
“那便谢谢大师，我已经决定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了。”
“那也好。”
“大师，这茶清新淡雅，饮过后唇齿留香，经久不绝。”
“施主谬赞，这只不过是贫僧平日里积攒下的雨水泡的铁观音。”
“大师这江湖纷争不断，若一人杀了自己杀父仇人，而这仇人正是自己师傅，且父亲作恶多端，鱼肉百姓。那这人是对是错？”
“施主这可难住贫僧了。第一，父母虽生养此人，但时日不久，师父却是真正抚育之人。第二，师父杀了作恶之人，却不断其子嗣，明明知道来日必会遭遇此等灾祸，却仍尽心尽力。这么看来却是不该杀师父。但是，师父屠杀百人，虽救一人，但仍难辞其疚。我想这人对师父而言必有怎么特殊意义。是否？”
“大师聪慧，这人母亲是师父旧日好友。”
“哈哈，原来如此，师父虽杀的是恶人，却也杀了无辜之人，为了一己私利救下孩子，期望得到母亲原谅。却不也该杀。”
“大师这么说，都该杀？”
“非也 ，师父虽然为了一己私利，但是想必那母亲没有原谅，但却抚育此人，可以说是愧疚弥补了。但是虽救一人却不能弥补杀百人之过错，错即是错，若是因为弥补就可以过去，那么岂不是人人皆可杀人？于理该杀，于法该杀。那师父想必也是知道这般不能赎罪，故此引项待戮，施主这般也是解救他与道德伦理之间。”
“大师如何知道我不曾提到的事情？”
“施主想必真名叫苏灏，那师父必是扬之水，至于那苏家着实该杀，那苏家娘子自杀一事就是我等办理的，我错判船夫王二杀人谋财，却不曾想到是苏家娘子自杀，也是后来扬之水来祭拜苏家娘子，发现那王二无辜领罪，故此这般告诉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