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客

大雪覆盖了整个太行山 白花花的雪精洋洋洒洒，迷糊路人的视线。山脚一家小小的羊肉汤店，朴素的陈设整整齐齐，老旧的桌子上覆盖着油脂。店中客人不多，一个中年男人身着黑衣，认真的喝着羊肉汤，仿佛那便是整个世界。邻桌的两个男人在讨论江湖琐事。
“听说汉中林家三十几口人都被折柳屠尽了。”那个胖一点的开口道。
长脸的惊起：“那三十多口人呢！”
“可不是嘛，听说连三岁孩子都没放过。”胖子撕了一块羊腿肉说道
“林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桌的男子说道。
“那可不是 那林家鱼肉百姓的事我们这边都晓得，可是这怎么连孩子也不放过呢。”脸长的灌了一杯酒，愤愤道。
“杀人除根。”旁边的人夹了一块膜道。
“狗屁不通，连孩子都不放过，这就是残忍。”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口羊蝎子。
旁边的人还是有点不服气，舞着手上的筷子，貌似在舞刀似的：“残忍不也没办法，毕竟他那随风十二记，呵呵。”
大家纷纷沉默下来。
在五年前的华山论剑上，折柳以一敌百，杀人无数，立下赫赫威名。他的称号来源有两个，一是杀人在身边立下青黄不接的柳枝，另一个则是杀人刀法简明快捷，如折柳一般。
“那又如何，那是替民除害！”胖子向地上摔了一筷子奋起嚷道。
“唉，人家有那么好的师傅，你有吗？”旁边男人眼睛一斜，似乎在拨弄似的。
没错，其实他之所以名震江湖还因为他的师傅——扬之水。老一辈的刀客，刀法纯熟精炼，为人处世桀骜不顺，放荡不羁。以怪邪著称。但是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护犊子。那年折柳在华山杀人无数，他居然当着诸派的面，又屠了一次各派。只是这二三年未见消息。
一旁的男人终于没话说了，脸涨的发紫。
“什么也别说，与我们几位无关，早早喝了这杯酒上路吧。”久久的长脸回道。
“那倒也是，喝酒。”
...……
突然门被人踹开，扔进来了一把刀。那中年男人头稍稍一偏，轻而易举的躲过这凌厉凶猛的一击。
一个黑衣男子倚着门槛，乌黑顺滑的长发，清亮冷峻的眸子，仿佛刀削过楞角分明的脸颊，无不在散发着寒冷阴鸷。
酒客大惊:“折柳!”而后拔出剑来，蓄势待发。
“好徒儿怎么突然回来也不告诉为师一声？”中年人嬉笑道。
众人屏气，折柳的师傅扬之水!
“不知道师傅可对金陵苏氏四十四口人命感兴趣？”
“看来你知道了。”
“师傅为什么要怎么做？”
“替天行道罢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说着折柳一闪到已经吓傻的小二身边，随手夺过两坛汾酒掷给扬之水道:“师傅，今日喝下它，你我从此分道扬镳，我不再是你的徒弟，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傅!”
天边的雪还在下，掩盖了所有的声音，一切都静的出奇。
“好!”扬之水一口灌下，将坛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