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未完成的肖像 09(完结)(3)

“怎么可能，我们才认识多久啊，吹牛也要有个度，破了可就不好办了。”
现在回想起来，安定的话里确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所谓的吹牛，不过是清光的一厢情愿罢了，因为证据就摆在眼前，架子上的肖像画就是他自己。
清光颓然地跌坐在琴凳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他看到了对面墙上正对着自己的一幅油画，图幅不是很大，但里面的内容却让清光格外深刻。
初秋时节，他们一行16人的考察队抵达新疆的阿拉山口，对那里的建筑进行一系列的测绘工作后，直接从当地搭乘磁悬浮至彼得罗巴浦洛夫斯克，改道亚欧第一大陆桥。回来时，他们又专门绕路去了北冰洋的终年不冻港——摩尔曼斯克，这幅画就是根据他们当时上传的照片画的。与记忆中不同的是，安定当时拍照给他看时只有海港和星空，画中的他和安定显然是之后才添上去的。
在油画的最角落处有一些黑色中性笔的痕迹，清光小心地把外框取下，里面是一行很小的字，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很难把它从深蓝色的背景里辨认出来。清光拿着画靠近窗户，对准阳光，在看明白上面的内容后，从进入画室就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我愿与你在寒冷的极圈里亿万次炽烈的拥吻，即使是凌冽的风雪，也无法将我们的爱情永久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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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签署《八一零和约》的那一天，清光带上鲜花去了台海公园。
安定火化之后并没有葬入公墓，而是尊重了他的愿望，死后不必为他立碑，骨灰撒入太平洋。但他的原话其实是，反正现在海平面上升这么快，迟早会把日本淹了，还不如早早回归大海，一切重新开始。而台海公园附近的彩虹大桥，就是当年和泉守和堀川为安定抛洒骨灰的地方。
很突然的，空中下起了对流雨，清光从车里拿出雨伞，带着一束雏菊往公园里走去。令人有些意外，那尊微型的自由女神像前站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他没有撑伞，淋着雨，瘦削的身形被浅色的T恤和衬衫外套包裹着，像一棵峻挺的白桦树。
“冲田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落下的雨滴被尽数遮挡在外，总司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右后方，清光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总司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回去，答道：“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
“我曾听一个朋友说，每年安定的忌日和生日他来这里时，都能看到自由女神像前放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询问维护人员也说不清楚，我猜那个人就是您吧。”
清光几乎是在用肯定的语气说了那个问句，总司也毫不遮掩，干脆利落地应了声是。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失去一位得力助手对于我来说足以消沉一段时间了，所以那时虽正逢战争，但我还是向局座请批了年假，义无反顾地去了外空间前线，在那里当了两个月的战地记者。”
清光瞠目结舌，显然是没预料到对方还有这种经历。
“我到达火星时，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虽然反物质弹并没有辐射，但是波及的范围广，灾区城市几乎没有完好的建筑，差不多都被高温引起的大火烧完了。再加上恒星战舰空投的核弹主要在东城的绿洲种植园附近，辐射直接污染了水源和当季作物，甚至还殃及到南城和北城，我带去抵抗核辐射的材料根本就不够用，范围太广了，救得了一城救不了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