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未完成的肖像 09(完结)(2)

清光顺着老人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白云悠悠，飞鸟翱翔，这让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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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满灰尘的地板上还留有上次进来时踩下的鞋印，清光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尽量不扰动这里的每一粒尘埃。
他在法院告别了川崎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调转车头来到了那所充满念想的房子。他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关于那把钥匙的用处。
二楼的三个房间除了他父母的和室与客房，还有一个西式书房，但都没有上锁。三楼的两个房间左边是安定的，右边的还没进过。
清光走上前，先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如他所料，门是锁着的。他拿出钥匙对准锁孔，旋转半圈后便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看来是猜对了。清光一拧把手，推开门走进去，然而房间里的东西却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些挂满房间的油画，里面的人物竟然全都是他！
清光举着手机过去把窗帘拉开，让阳光自然透进来，油画中的风景仿佛活了般，恍若置身于遗世独立的仙境中。
靠墙而放的钢琴上有一大摞厚厚的速写本，清光坐在琴凳上，仔仔细细地翻看每一张画。从最初的邂逅，到再相遇的争锋；从校庆上那次惊艳的合奏，再到金秋月夜下的互表心意，这是属于他和安定的回忆。
钢琴下面还放了个牛皮纸箱，用记号笔写着研学旅行，清光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并没有和安定一起研学旅行过，倒是他们建筑系曾组织过一次亚欧民俗建筑实地考察活动。清光定了定神，把本子从纸箱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
沿着全长一万多千米的亚欧第二大陆桥，从中国连云港一直到荷兰鹿特丹，考察持续两个多月，他们走到哪，安定就跟着更新的照片画到哪。近八十天的旅程，安定就为此画了三百多幅画。
照片上传的时间大多在夜晚，清光甚至能想象到安定在结束一天的课业后，回到家还要在疲劳的状态下完成绘画的情景。如此的不眠不休和高强度用脑，难怪在他们回国当天、安定来成田接机时，黑眼圈会这么重，现在想来大约就是这个原因吧。
窗台下支起的画架上有一幅肖像画，柔顺的棕发微微向内卷曲，特意留长的一小绺后发被随意扎起，轻巧地搭在右肩上。那人的嘴角含着笑，像是阳光穿透了南极大陆厚厚的冰层，与被牵起的美人痣一道构成了完美的弧线。
可细长蛾眉下的眼眶却是黑洞洞的，——那里少了一双足以摄人心魄的眼睛。
清光曾在美术学院见过安定为他人作肖像画，每一双眼睛都凝结了灵魂，流光溢彩。近距离端详时，就如在与画中人对视一般，所有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准确通过眼神表现了出来，让观赏者不自觉地沉浸其中，与之共情。
安定当时见清光好奇地在画室门口伸头缩脑，便去引他过来，给他看自己刚作好的底稿，“等我把它完成了，也一定给你画一幅肖像画。”
清光抱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可等不到我了，最近忙着做课题，可没空过来给你当模特。”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安定弯了弯嘴角，开玩笑似的接着说：“你的脸我可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