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观世音(2)

“我也不喜欢画画，可我学了十年多了，专业也是美术。”
“不喜欢你干嘛还要学，我要不喜欢做咖啡，我碰都不碰一下。”
“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去反抗，更多的是妥帖、顺从。”女孩带着些许无奈说，“我从小就被我妈逼着画，她自己年轻时没有成为艺术家，老想让我去做。小时候一天不练习就得挨骂，现在回想，居然强撑着过了那么多年。”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并没有过去，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才十九岁，我还得靠画画吃饭、靠卖画赚钱，我的人生被别人铺好了轨道，适应过后，我想脱离都难。”女生的情绪略显烦躁。
“我们大多数都是轮齿，按照命运的安排，精确到分秒的生活。那些不正常的人正是因为跨越了时间才显得格格不入，最后精神跟着崩溃，沦为了一个可怜的病人。”
“我想成为一个穷人，巴不得呢。”
“你这话可是会让很多人鄙夷哟，包括我在内，有一批数目相当可观的人都渴望着发财呢。你这样说，可是会伤到很多人。”他见女生情绪趋于高涨，便换了种口气，打趣地说。
“赚钱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吗？我爸赚得钱已经够我们一家终生够用的了，可他还是每晚都到深夜才能回来，我妈是我爸公司的助手，自然也得很晚。我大概八岁时便开始了踽踽独行的生活。”
“有得总会有失，不是吗？你家境优渥才能让你成为现在的自己；倘若你是一个穷人你还能为这杯三十二元的咖啡买单么？佛讲究因果。”
女生默不作声，半响把玻璃杯往前推了一下。
“道理我们都懂。”女孩呷了口咖啡接着讲，“可就是对另一条路会更好抱有强烈的愿望。”
“历史是没有假设的，现实也是如此。正因为这样，人生才显得有意思。”
女生再次陷入了沉默。
临近饭点，店里的客人从三三两两逐渐变成了络绎不绝，傍晚总是营业额最好的时段。随着机器的哔哔声，单子紧跟着露出头来，瞧，一下子来了五杯摩卡。
“再来一杯红茶拿铁。”女孩把杯底的咖啡一饮而尽。
“好，先做你的拿铁。”
他涣散的眼光重新聚焦在一起，桌子上白炽的灯光越来越亮。他忘记了那天和女孩都聊过什么东西，只记得她胸部的皮肤格外白皙。
那位女生和他心心念的女孩很相似，同是艺术生出身，同样宽裕的家庭，连进去的感觉都很相似，要不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孩已经离自己远去，他都怀疑是同一个人了。
他原本并没有和女生发生关系的想法。那位女生一直坐到九点半打烊，期间点了份肉酱意粉和第二杯红茶拿铁，她觉得美式太苦。
他把店面的玻璃门上好锁后，站在他右侧的那位一直等他下班的女生说：
“跟我做爱吧。”
他回头看女生仍在熟睡中，被子好像太小，她颀长的大腿露出半截。他出于好心走过去把被角给女生掖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跟这位女孩做爱，他想遇到这种事儿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吧，可他心底还是没有答案。白色液体排出的时候除了身体的空虚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寂寞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