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山城情書（下）(3)

“我可以放了他，既然你肯跟我走，你便再同你父亲多讲几句话。我们在门外等你。”
他挥一挥手，五人退到门口。宋亚轩匆忙扑向老人，询问他有无伤处。
“你不用担心，我活了一把年纪，死也就死了，命不值钱。你记好，若是还能见到小马，记得替我转达，李校长前些天来信，说一切已经在西安安顿好初步转移，但还需他去一趟。”
宋亚轩点点头，“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转达，只是这次被带走，怕是性命不保。您身上有没有刀片。”
大爷愣一下，深叹一口气，拍拍宋亚轩肩膀，“你也是忠义人士。”
他从裤兜掏出铁刀片，刀口利得很，宋亚轩将它揣在里衣袖口，与小臂皮肤紧紧贴在一处。他不确保自己是否真的能坚毅到只字不言，生怕拜倒在酷刑下，所以准备利器，撑不住时干脆了结自己。
宋亚轩走到门口，便又被牵制了双臂，摁上了日本人的汽车。刚刚落座，听见学堂后院，传出一声枪响。
“你骗我！”他扒着前座要与日本人对峙，被长枪堵在原处。“你说好了不动我爹！”
“太君只说不带走他，却没说让他活着。”
宋亚轩看着日本人笑眯眯转过来的脸，身子抖得瑟缩，眼泪何时流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几分钟前还同自己讲话的老人，此刻在后院已没了生命迹象。扣动一下扳机的功夫，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10
没去国民党总部，想来这般恐怕也不想太多人知晓。宋亚轩被带到一类似地下室的空间，阴暗潮湿，点着泛黄油灯，映出墙壁上，前一人留下的血痕。
灰尘和水汽，还有腐烂血腥味，引得人作呕。
“您生得很好看，宋先生。”日本人坐在小凳子上，双手交叉放于膝盖，像观戏人。“所以我不想对您用刑，您只需要告诉我，那名通共的人，他是谁。只说出这个人名，我就放了你。”
宋亚轩低头看眼自己被牢牢固住的腰身，不想对他用刑？亏他能说出这番鬼话。他动一动手腕，将藏着的刀片握到手里。
“我说过不认识这样的人，你就算杀我，我也说不出什么。”
宋亚轩忽然平静，貌似死亡就在身边时，反而不再怕了。
死也就死了罢。他这样想。只是还有些舍不得马嘉祺，没能与他正式道声再见，以后他要寻别人游轮渡江了。
“宋先生一定有心上人了，否则眉目怎会这样含情。”
铁钹盆插着一长钳，与盆里木炭一同烧得火红，蹦出零星灰尘。
“这次怕是要在心口，再烙上一块疤了。”日本人啧啧摇头，“可惜了您这样细嫩的皮肉。”
“我不过一个教书的，不认识任何人，您做什么，我都说不出您所谓通共的名字。”
“啧，过于刚烈的美人都活不长久，您说呢。”
随即便有两人从门口进来，上前扒去他衣服，领口处挣开，连着里衣也撕裂了，露出平薄的胸膛。
宋亚轩又想起有一次马嘉祺胳膊上好大一条伤口，涓涓冒血。他陪他去打针，医院里看着针头逐渐逼近他细嫩皮肤，自己心脏也随着咚咚跳得好不紧张，就像他现在看着发红的铁钳逼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