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邪神少女的终末旅行
我没有再说什么,向着身后的无尽深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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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火把的众人在视野内飞速褪去,黑暗与寒冷迅速袭染而来。没人能坦然接受死亡的到来,我亦不能,然而在这末世之下,死亡又是何等容易的一件事啊...所幸这种绝望不会持续太久,我已经感觉到浑身气血向大脑汇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因为过快的下落速度而窒息——这总比摔成肉酱要好得多。
意识仿佛下落的比身体快,渐渐能看见自己在下落,又渐渐模糊..
...
劳资没死,劳资还醒过来了。
尽管冻得快死了,身上还覆盖着一层白霜,但好歹还能动,我摸索着口袋把它撕开——在末世行走的第一件事就是躲避黑暗,为此我永远会在衣服的夹层中缝着一盒火柴和一根蜡烛。手忙脚乱地把蜡烛点着,便开始借着微光打量起周围。
我刚才躺的地方似乎有些干草,等下可以试着把它做成火把当光源;四周像是一个封闭的山洞,我走到石壁前摸了摸那些石头,感觉像是浸透了某种油脂,冰冷滑腻;正前方的石壁上镶着一道门,这门的漆还没掉光,仍然能看出好看的蓝色,但有些地方像是被钢丝球使劲蹭过一样,可怖的锈迹像是血痂一样横在那。门把手上胡乱缠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胶布,我试着扭了扭它,到一定角度就会被卡住。
既然门打不开,我暂时打消了点燃那堆干草的主意,这点小空间还不知道空气流通怎么样,贸然烧了干草万一把自己憋死在这里。蜡烛也可以暂时熄灭,这里毕竟是封闭空间,那些黑暗中的未知东西应该进不来...我索性靠着墙壁坐下,这种环境中数着心跳和呼吸是维持良好心态的好办法。
我记得末世刚刚爆发时,人类尚未适应忽然降临的永夜,许多人因为恐惧黑暗中的未知之物而不敢出门,直到将家里能点着发光的东西都消耗完,在幽闭恐惧症之中崩溃了。少部分人变成了那些未知之物的同类,而大部分人狂笑着打开了窗户和家门。
那时我的小区里有一位心理医生站了出来,在那个需要希望的时候他,或者是她站了出来,教会了大家一些简单的心理暗示,聆听每个人的声音,人们渐渐把他/她当成神,贪婪地,不断地找他/她倾诉,他/她的家中每时每刻都有点着蜡烛向他/她祈祷的人,还有人质疑他/她的合理性...
最后,他/她在卧室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到一分钟后就有信徒强行打开卧室门找他/她倾诉。发现他/她的尸体后,这些人就彻底疯了,有认为这是他/她抛弃了众人而惶恐不安终日祈祷的,有趁机想把自己塑造成另一个“神”的...从那以后,我就离开了那个社区,在永夜之中独自旅行,成为了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我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地上,脚步很轻,要么是体态很轻,要么是出于戒备;没有背包里东西的轻微碰撞声,说明不是一个“旅行者”,也许是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我爬起来,把蜡烛点亮放在门开的那一边,随后坐到靠向门轴的一方,这样对方推开门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个蜡烛,其次才是阴影中的我。如果对方抱有敌意,那么这一瞬间就是我生存下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