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作序(2)

老剑圣当场就懵了，一观当今武林剑道之衰败和小徒弟日益变化的复杂眼神表情，痛心疾首之余，暗自心底寻思着，若再无人可与这厮较量，自己定要为了拼着剑道尊严上台一战，哪怕隐逸的生活会被喧闹的江湖搅乱。
“师傅，师傅，你看那个，你看，那个没胡子的叔叔真是厉害，都把那么多大侠打败了，现在要当什么剑圣了呢。”在艳阳高照的第十三天，藏剑庄主已经准备宣布剑圣之名归属时，小徒弟站在擂台下拉着老剑圣兴奋地叫喊道，“师傅，你不是说你曾经当过剑圣嘛，那个叔叔也要当剑圣了呀。”
“徒儿，那不是剑道。”老剑圣头也不抬，摇头叹道，“你且看为师，以剑破之。”而后叮嘱好小徒弟不要乱跑，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手中三尺青锋的剑鞘一拨，用缓步登上擂台的举动打断藏剑山庄庄主开始嘟囔的颁奖词。
话说老剑圣如今剑道修为如何？要知道十三年前老剑圣还不是剑圣的时候，就已经是久负盛名的剑道宗师，至于华山论剑后，更是在剑痴的路上越走越远。他寻访各地练剑的门派，渴望有新的剑术可以交流切磋，俨然不顾成名后江湖人的追捧和讨好。而老剑圣独自暗访各大门派挑战剑术，不仅未尝一败，而且各派剑经无一幸免，都被借阅了一番。各派碍于面子，权当人家没来过，老剑圣也没有宣扬出去，自然江湖丝毫不知道老剑圣的壮举和行踪。最后找着了数十年前剑魔独孤求败的剑冢，与逝者印证剑术而不可收拾，便在其旁的山谷修了座木屋，将自己隐居之处取名葬剑谷，终日不出，修研剑术，时至今日。
就这样一位痴迷剑道半生的宗师，当前最后一步踏下，挺立在了擂台上，此刻将头傲然一仰，高声喝道：“剑痴周某，还望讨教一二。”霎时，台下嘈杂声为之一空，台下所有人都惊望着老剑圣的背影。剑痴周某还望讨教，老剑圣昔日就是用这么一句话打遍了当时天下剑客、打败了无数武道宗师。不过，此刻群侠寂静自然不是遥记什么“剑痴周某”的典故，而是诧异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老头何来这般豪胆，居然在东厂厂主李公公即将功成名就之时站出来挑战，这仿若打脸一般，恐怕就是侥幸赢了也难逃东厂乃至朝廷的报复。擂台下群豪暗自摇头，心头百转之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忧。
正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的李公公听闻老剑圣高声一喝，丹凤眼猛地睁开，眉目间无形杀机掠过。他身着一袭青色锦袍，腰系一根金束带，全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兵刃，却处处有锋利的罡气环绕，乍一看便知道此人内家功夫已经登峰造极。
李公公原本心里盘算着封了剑圣的名头之后，回去找某位干儿子庆祝一番，正思量找哪个干儿子之际，竟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给打断了思绪，便起身对着老剑圣冷眼道：“那便与咱家比试一二!”言罢一卷锦袍，踏步飞身而出，凌空拍掌，直攻面门。
老剑圣伸指一弹剑影婆娑，且喝道：“还望赐教！”声未止，剑雨连绵，三尺青锋借其器利或横砍或斜劈或直刺反攻向李公公。李公公翻掌上扬，一股沉重浑厚的气劲吐出，掌缘处所生出掌风，且先与连绵不绝的剑雨相触，只听见几声闷响，两人皆是一个回旋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