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北顾(2)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记得一同去大明湖上泛舟，记得一同在千佛山下祈福。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
“敢问贵妇人呢？”星尘又好奇地多问一句。
“差不多也有五十年了！那年金贼完颜亮南下，华北军虚。黎民百姓无不揭竿而起。老朽散尽家财，组织义军，一连剿灭了好几队金贼人马。”乐正绫说到此又有些洋洋得意，可是得意掩盖不住伤感，“老朽携着天依投奔了耿京耿大人。那年耿大人安排我南下与朝廷联络。还记得在军营的大门前，老朽执着夫人的手，四目相视。夫人说，南下要快，勿失了战机，说她在军营里等，等我半载后回来。老朽一时糊涂，就只身南渡，就从这京口，渡了长江。谁知道，又有谁知道？老朽南渡了，竟然再也回不去了！”
乐正绫又是一声太息，抬起手掩住了泪水。
“老朽，老朽本想有朝一日，可以带十万兵马，踏过这扬子江水，再去接她。老朽等了一天，等了两天。谁知道，一等就是五十年！牛郎织女尚能年年相遇，也不知道那傻姑娘，等了我多久。不知道那傻姑娘，会不会恨我无能！”
星尘见此景，递上手巾，被乐正绫轻轻推开了。星尘心里也很是难过，但她确实不懂这情事，就轻声安慰乐正绫：“不是大人无能，是朝，无能。”
乐正绫又睁开眼看了一眼星尘，心里很不是滋味。少年不知愁滋味，可惜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拿笔墨来！”乐正绫伤感透着几分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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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