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谢金李鹤东】--满庭芳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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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师爷，您这就走啊？”
“嗯，这里边儿也没我事儿了。”
“那成，咱明儿见。”
“明儿见。”
谢金今天是倒三，演完从小剧场里出来，那里边儿还热闹着呢，但一切掌声笑声确实都与他无关了，后台呆得心里也闷，索性往家溜达吧。从剧场的灯火通明和人声喧闹中走出，从明到暗，从闹到静，巨大的落差让谢金感觉到极其地不真实，仿佛自己是一片落叶，被硬生生吹进了黑暗里。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月亮心疼他，但是月光的天性是清冷，那一点点光，再用力，也是无力。就像伸手抓一个留不住的人，再努力，也是徒劳。
相声是两个人的买卖，谢金也有他的搭档，但是也没有，准确来说，没有固定的搭档。
每换一个捧哏，两个人刚磨合出点儿默契，谢金就闹着换人。但是从来没有人敢骂他脾气坏，不仅因为他是师爷，更因为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他们惹不起。
黑暗，无声，冷风，无一不裹挟着他前进。
巷子口，他停下了脚步。
他回来了？
李鹤东在巷子口抽着烟，背倚在石墙上，黑夜和一层层的烟圈模糊了他的脸，让谢金反复确认。
“东子，你回来啦。”谢金梦见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场景，可是这样突然的刺激之下，语言中枢只甩出来这几个字，声音极轻，却即刻划破夜的静谧。
李鹤东应声抬起头，手里的烟脱落。
“师爷…”
谢金带着李鹤东到过去常去的大排档。
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只有他们这桌沉默着。
李鹤东习惯性地又点起一支烟，谢金终于忍不住开口。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
“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吗？”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行，知道回来就好，回来说接着相声吧。”
“不去。”李鹤东自顾自地喝着酒。
“不去？不去你拿什么养活你自己？”
“不用你管，我还死不了。”
“那你打算干嘛？还去混社会那一套吗？东子，你也不小了，你就不能为了我…呃…为了你爸妈想想吧？”
“那都是我的事儿，你别管。”
“行，我不管，那你得管管我吧，当初你拍屁股走人了，我没搭档了，你说怎么办？”
“我师父徒弟有的是，你随便儿挑。”
“那我要是说，我认准你了呢？”
李鹤东抬头盯着谢金，许多人都曾惧怕李鹤东的眼神，但是这一刻，他反而觉得谢金的眼神坚定地令人生畏，直往他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就算我想，师父也不会让的，来，还是喝酒吧！”
李鹤东低下头，抄起酒瓶，给两个人斟满。年少时喝酒是为了壮胆，现在喝酒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躁动不安。
喝到打烊，两个人晃晃悠悠往外走，李鹤东在左，谢金在右，熟悉的站位。
临别，谢金磕磕巴巴吐出一句：“东…东子，你等着，我想办法，一定…一定让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