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我心归处（八）

齐衡急急走进连城璧的房间。
连城璧早就在等着他：“我就说你也该到了。”
齐衡愣了愣：“城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滦城的事？”
连城璧说：“若不是我派人一路保护那个邢礼明，他哪儿有命进京。你以为曹乾的人都是吃素的？”
“原来，救了邢礼明的神秘人是你的人。”齐衡道，“但你如何会管上这件事？”
“我说我是碰巧遇到的，你信吗？”连城璧笑了笑，“曹乾此人在河北道为所欲为，弄得民不聊生，我早就在注意他了。”
“你？你并非朝堂中人，怎么管这些事情？”齐衡疑惑道，后又自己想明白：“我知道了，不是你要管，而是花家要管对吗？”复又恍然道：“所以京兆尹才会那么及时的赶来，这也是你的，或者说是花家的安排？”
连城璧默然不语。
齐衡难以置信道：“朝中文臣武将各司其职，民政应该由丞相大人处理，而御史中丞负责监察百官。为什么太尉大人会插手这件事？京兆尹居然对太尉大人言听计从。花伯父……花伯父怎能如此？”
连城璧冷笑着摇摇头：“说得好，丞相大人处理民政，滦城百姓的生死是不是民政？丞相大人有没有管？御史中丞监察百官，曹乾身为两江总督，贪污筑河款，草菅人命，中丞大人又在做什么？”
齐衡一时语塞。
连城璧又说：“若今日，没有花家，没有京兆尹，你说，邢礼明会是什么下场？滦城百姓又有多少能活下来？难道小公爷认为我们做错了？若是这样，那请小公爷明日就上折子参花家一本吧。”
齐衡觉得这一日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他脑子一时乱糟糟的，沉默良久才说：“曹乾确实罪大恶极，滦城的百姓也得救，可是你们的做法也并不对。花家这是结朋党，党争是乱朝之源。”
连城璧嘲讽的说：“小公爷真是风光霁月啊，看来，齐大人入朝就励志要当个纯臣吧。纯臣好啊，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那齐大人准备如何相救滦城百姓呢？”
“我既已知此事，必要上折子请皇上派钦差前去河北道详查。”齐衡说。
“好，那我想请问齐大人，您的人证和物证呢？”连城璧说。
“人不是在京兆府吗？物证……城璧，你是什么意思？”齐衡看着连城璧说。
连城璧也看着他说：“齐大人可知，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京兆府的大牢有多少种方法？京兆尹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就行了。齐大人，您又有什么法子救人呢？”
齐衡想了半天，只得说：“京兆尹怎能允许发生这种事？若真是这样，我，我……”
连城璧冷哼一声：“若朝中人人都如齐大人这般一心为公，一心为民，那天下早就清明了，哪里还会发生滦城这种事。”
齐衡又沉默了很久才说：“难道，我入朝为官就是为了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又看向连城璧：“花太尉之所以会插手这件事，并不完全为了滦城百姓吧，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件事将曹乾拉下马，断了司马丞相一臂对不对？”
“是又如何？”连城璧坦然道，“司马丞相就是这件事最大的根源。有私心又有什么不对？除去了曹乾这颗毒瘤，救了上万百姓，还能好好治理滦河，难道不是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