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无差】四幸(3)

孟鹤堂临了时早有预感，一直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这个那个的琐事，其中提了一句，我手上的戒指你不要扔掉，留给女儿。你就别留着了，留着也不过难过。又说，早年那个戒指留给儿子，剩下的乱七八糟你看看收拾收拾处理了吧，捐了也行卖了也行，没必要留那么多念想，有照片就够了。啊对，孟鹤堂又说，那个墨绿盒子装着的东西你记得给航……给九良烧过去。
可是孟鹤堂一直没提为什么。
因为那都是周九良送他的。
“不幸，不幸自己犹豫不决，畏首畏尾，满腔相思意，不敢诉于口。”
孟鹤堂也想过定义自己和周九良之间的感情，但是更没有结果。
周九良一生未婚，这是孟鹤堂一生的心病。他一直为此愧疚，但他从来不敢表达这种愧疚，因为一但表达出来，就等同于在说周九良一生未婚是因为他。孟鹤堂不敢这样说的。
孟鹤堂本以为自己会走在九良前面的，谁知道造化弄人，周九良的后事，竟是自己帮着操办的。周九良拉着孟鹤堂嘱咐道：“孟哥，我以后肯定是得葬回老家祖坟，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就我烧出来那骨灰，你偷偷留一撮，找个瓶一装，等过个几十年你去找我了，就在你边上找个地儿把我埋了得了。横竖那么点子东西，不占地方的。”
周九良是笑着说的，可是孟鹤堂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个团子良感冒的时候，在床上缩成团，抱着被子流眼泪。孟鹤堂笑着调侃他，周九良瞪他，辩解说这只是生理性的眼泪。那大概是周九良哭得最狠的一次，虽然都是生理性泪水，毫无真情实感。
孟鹤堂又想起来那一次，那一次大概是他和周九良离得最近的一次。他们出去演出，宾馆定了个二人间，孟鹤堂洗完澡之后周九良去洗澡，孟鹤堂就坐在床上，拉上窗帘，披着浴袍一直等。等什么呢？
孟鹤堂一直在想周九良出来之后是不是明白了什么，或者说自己是不是早就应该明白些什么，但是他说：“航航。”
孟鹤堂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看到周九良愣了一下，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睡吧，孟哥，不早了，明天还有演出呢。”孟鹤堂呆呆地看着他，好像知道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他声音有些抖，他说：“好。”
那大概，是他们离得最近，也最远的一次。
“你和他当真是一模一样的傻子。”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去吧，去吧，他早就在桥头等你了。”
“忘川河畔，孟婆赠汤。
水汽袅袅，慰我苦凉。
忘却前尘，又经痴想。”
“先生。”
“九良。”
“先生，您陪我吗？”
“当然，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好。”
“执念纠缠，投入忘川。
奔流翻涌，再续前缘。”
闲言碎语题外话
赶在最后一分钟发祝福可能是我的爱好。
好吧其实是这两天太忙了一直没写完。
真的要不是我今天感冒请了半天假，我到现在都写不完。
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我为什么要写这种玩意儿，反正我这辈子写的第一篇良堂，作为开年贺文，不出意外地be了，今天这个孟哥生贺，emmm反正我觉得这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