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勾指起誓（二十三）(3)

那种猛然看到光亮却被一把给打碎的心情，可真不好受。
他没想到他会来，一身西装革履的小孩儿，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模样，
望着那个一步一步走近他的不同于以往那般眼中时刻闪动着天真亮光的周九良，孟鹤堂不知怎的，鼻子酸的他直想落泪。
那人语气中的讽刺，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唯有压制住心头的苦痛，平淡溢出官方的话语，
却不知，正是那一句，让小孩儿更是伤了心。
他跟李萌，真的很登对，
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孟鹤堂由衷的想替小孩儿开心，
但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自私和丑陋，那是他的小孩儿，他的九良，怎么可以……
可，又怎么不可以？
你可以毅然决然违背对他的诺言逃避结婚，而他为什么不可以找个般配的女孩儿携手一生呢？
孟鹤堂，你真自私。
“孟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要我？”
那委屈至极的哭腔和轻颤的音调，几乎在溢出的瞬间就撕裂了孟鹤堂那颗因小孩儿突然的出现而紧颤的心，
紧了紧喉咙，嗫嚅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颤着指尖紧抱住他隐藏在心底六年的小孩儿，溢出一句:“对不起”。
一如六年前那样，温婉而又绝情。
他自私的想要独揽小孩儿对他的爱，却又碍于自己的懦弱不敢勇于承认这份情感。
他的小孩儿还年轻，可能再过几年，再过几年就好了……
每每孟鹤堂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方式迷惑着自己时，就特别想扬手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他们只能是师生，其他的情感本不该有，那种禁忌，他碰不得，却由不得他控制。
他唯有耗尽一切体力压制，却不知，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咖啡馆的相遇，是意外，亦是偶然，
原本是为了感谢替他代了几次课的老师，却不料撞上了小孩儿的约会。
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却让他骤停了心跳，连呼吸都困难，
强装镇定侧过身，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孟鹤堂所能抓住的，是那人飘散在空气中最后一丝专属于他的淡淡清薄荷香。
微敛起满含复杂情绪的眼眸，终是颤着手指握紧，
指甲深陷掌心肉内，即使痛的他发颤，却还是怔在原地，连看那人的背影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真的失望了吧，对他彻底的放弃了。
真好……
这样就好……
最起码，还能有一个步回正轨好好走下去的人，这样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