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30

30.
孟二少离了唐老板家后，消失了整整一天，第三天午后，却是突然造访了布铺。
“哥哥，能否单独叙话？”孟二少说这话时低着头，没有了初见的喜悦神色，内眼间含着忧愁，让人不忍。唐老板自然答应，嘱咐了几句便跟他去到了河边。
“哥哥，我明天便要离开了。”孟二少摈退了随从，低着头说着。
“看样子，你已经想通了。”唐老板揉揉他的脑袋，微微笑着。
“嗯……”孟二少叹了口气，抬起了头说：“那天看到哥哥待九良的样子，吃了一惊，觉得哥哥完全变了个模样，甚至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孟二少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
“哥哥在你心里的形象毁了吧？”唐老板摊了摊手，一副忧伤的表情。
“哥哥别装了。”孟二少可算是笑了：“那天是有些吃惊，可回去想了想，却又觉得羡慕。哥哥在九良面前，就像个孩子，耍赖撒娇，看着不成体统，可是却觉得那才是哥哥该有的样子。”
唐老板看着他笑了，说了声“谢谢。”说完却依然看着孟二少，像在等待。
果然，孟二少支支吾吾开口“哥哥愿留在这儿便留，只是哥哥厉害，这……嗯……布铺……”
“老二，说出来。”
“哥哥知道我要说什么？”孟二少有些胆怯地看着唐老板问。
“知道，母亲向来谨言慎行，她性子安稳，却胆小了些，你啊，跟母亲特别像呢。”唐老板笑得温和，继续说：“但是母亲心思细腻，看得透彻，她明白我的委屈，大概会怕我恨上孟家，对不对？”
孟二少张口欲言，却又缄口不语。
“说出来，你得学会大胆表达自己，否则商场上一味退让终究只是吃亏。来，从我开始。”
孟二少看着唐老板温和的笑。眼泪都快逼出来了，却被唐老板的眼神鼓励，强忍着心中不愿，开口：“请哥哥立下字据，不与孟家争抢生意。”
“好，说出来就对了。”唐老板一脸欣慰，却在拍了拍孟二少的肩膀之后，严肃了神色，孟二少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我只能承诺不与孟家争抢布匹，绣庄的生意。这两个是孟家根本，我不希望你将来花了心思，走了歪路。”
“哥哥放心，我一定不学父亲！我是哥哥教出来的，一定听哥哥的。”
唐老板重新柔和了神色，走到孟二少身边，与他并肩，说着：“走，回铺子写去。”
“回去写，九良会不会……”
“生气？哈哈哈哈，他生什么气呀，怎么把他说得跟别那些个斤斤计较的妇道人家似的，这他要听到，才会不高兴的。”唐老板说着揽了孟二少的肩，一同往回走，边走边说：“九良不太跟你们说话，所以你们都不懂他，他啊，才智在我之上，心胸远见也都不亚于我，可别小瞧了他。”
孟二少默默听着，细细回忆与九良的每次对话，似乎真的不曾了解过他，有些遗憾，错过了漫长的时光，终是无法与这个“弟弟”好好相处了。
“哥哥”沉默了一路，待到铺子门口，孟二少突然说话：“哥哥的手艺真好，晚上能再吃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