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遇到风暴请扎紧绳子(3)

“这次可有些棘手了，双尾鲸[2]一旦发狠，谁都挡不住。”马格里斯皱紧眉头，盯着可怜的帆船。风雨里隐约能听见人们的求救声，像一首奇怪的乐曲。
“所有人！收起主帆！保持移动！把绳子给我扎紧...”马格里斯的命令还没说完便被海兽的怒吼生生盖住，黑船被阴影彻底撞散，从中折成两段开始往下沉。伴随那只怪物冲出海面，一声咆哮在泰勒的边上响起，盖过了所有惨叫。
他惊愕地看着那只诡异的怪物，巨大的阴影几乎将船彻底遮蔽，只能看见表面粗糙的深黑色厚皮与苍白色的鱼肚。随着这只庞然大物的冲起，海面上的碎片与人也飞到了半空，再带着骇人的惨叫坠回。
一只残碎的手臂掉落在泰勒的脚下，断口处露出森白的臂骨，让他几乎吐出来。泰勒在心里默念着悼词，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重睁开眼时，海兽离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此时才得以看清那只怪物的面目。深蓝色的表皮上布着几道极长的伤痕，张着足以吞下小半条船的血盆大口，每一颗牙都几乎有自己半个身子那么大。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是上颚那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这是泰勒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长獠牙的鱼。
水手们纷纷抱起枪往它身上招呼，但是收效甚微，而炮手们也开始准备瞄准。这种大型怪物，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风向，基本每一发炮弹都可以在它身上炸开花。
风暴奏响乐曲，海面起伏不断，而那只怪物的吼叫在这样的伴奏下依然无比清晰。它潜入海面，身后的两条尾巴掀起几层巨浪，狠狠地击在甲板上。泰勒脱手摔倒在地，而海水此时迎面砸来，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咸苦的海水钻进口内，午餐拼命地妄图从胃里奔出，绑在肚子上的粗绳阵阵发紧，但是此时最为重要的还是保住命。他尽力地抓住一根桅杆。免得自己撞上另一边的大炮上。
“这是风暴领主双尾鲸[1]！已经躲不掉了！都给我站起来！孬种们！”朦胧中，船板上只有马格里斯仍然屹立。他拎着一根鱼枪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子后仰到了极限，略一停顿，鱼枪疾飞而出，击透风暴。
每一次的长啸都是下一次攻击的前奏，泰勒再次脱手，双手都是湿湿的海水，使不出力来，只好全身贴在地上。而一大群的水手正分散开来，不断投掷鱼枪，开枪，往怪物的身上招呼。
“火药都潮湿了！给我上桶装炮弹！”马格里斯跑向后甲板，双尾鲸张开了大嘴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炮手们纷纷瞄准，倾泻了最后一通火力。烟雾中有一道淡绿色的微光闪过，比任何炮弹都要快，直直地钉入它的血盆大口。泰勒回过头，看到精灵正蹲在主桅杆后，在它身前甲板上插了几只箭矢。马格里斯没说错，她的确是战斗的好手，而这个甲板上恐怕只有他全无作用。
攻击对双尾鲸造成了影响，泰勒明显地感觉到吼声愈加愤怒了，海兽转而潜入水里，海面上只剩下他们以及载奴船的残骸。但没有任何一人会傻到觉得那头怪物会就此放弃，这里是大海，是它的主场。
他好不容易爬起来，身边约瑟夫早已做好了唱咒的准备，凭空划了个十字，天空的雨水从透明转变为淡金色，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体内涌出的力量。约瑟夫的神术水平比起他要高太多了，圣佑术是泰勒还没有掌握的高等神术，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能治点轻伤，帮不上更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