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同人」辉夜大小姐想和我离婚~天才们的抚养权争夺战~（其一）(6)

石上优在多年以前也曾用相同方法去毁灭自我，但那是蓄意行为而非无意的误解。那是他第一次尝试自我了结失败后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的兄长继承了家族产业，而他却刚刚从大学退学，不仅因为他跟不上课程，还因为他不知道为何而学，在学些什么，学完后该干些什么。他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在他兄长手底下帮忙打理公司。起初他尝试把自己视作一支工具而非一个完整的人，以便回避对自我的审视，但很快发现他连工具人都做不好。他的哥哥远比他更能干、更有效率，也更有洞察力和远见。每当他以为自己成就了一些什么，最终却发现不过是在重复哥哥已经做好的事情。自他出生起他的兄长就是这么一个矗立在他面前的光辉闪耀的巨大阴影，他永远摆脱不掉，也无法去尝试战胜，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
他徒劳地挣扎了一段时间，期间尝试去做别的事情但无一成功。他记不清自己有没有拒绝藤原千花的创业团队的邀请，记不得是否见证过白银御行和四宫辉夜的盛大婚礼，也记不起有未尝试寻找伊井野弥子重燃旧日余烬。他觉得好像做过了那些事情，但又似乎没做过。现实和幻觉被混为一谈，他无从分辨，甚至不知道那些幻想是否真实存在过，也不知道现实本身是不是不过一句谎言。因为一切都未发生改变。他的精神最终垮掉，整日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的东西很少，对游戏、漫画和动画片也彻底失去兴趣，每天都在痛苦煎熬中度过，蜷坐在昏暗角落里无助发呆，好像在等待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等不到。直到那个忧虑焦灼的白色黎明，三月三日，他的三十岁生日，清晨五点二十二分零七秒，石上优死在了卧室里，他踢开凳子的声响惊扰了全世界的生者和死者，死前拼命尝试扯断脑袋上的绳子。
从那以后藤原千花也不时来拜访四宫家，送他早已过时的玩具，教他算术、钢琴、书法和不知名的外国语言，有时候还帮他一起洗澡。直到多年以后他已然成人的某个夜晚，他才猛然发觉其中蕴藏的伤感意味。他的眼神太像他的父亲，以至于藤原千花把遗忘心底的悲惨爱情全数倾泻到他的身上。那是浓烈得以致窒息的畸形情感。他开始不住哭泣。这并非他第一次为别人流泪，却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洞察他人内心，就好像她的一切概念、历史、征兆和爱，都全数复制刻印到他的脑海里一般。
他无法自抑，很快惊醒依偎在身边的柏木汐。他们是一对地下情侣，还从未有人了解他们的亲密关系。这并非因为他们故意隐瞒，而是他们相处的时候是如此幼稚，像儿童那样拿着蜡笔和水枪打闹，从而没有人会料想到他们之间会存在高于纯粹玩伴的复杂情感。你做噩梦了吗，她问。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掉眼泪，轻轻吻了她的脸，告诉她不用担心。但很快隔壁又传来小九州殊口哭闹的声音。尽管音量不大，但他们也确实没有心思继续睡觉。他起床去厨房煮咖啡喝，却恰好撞见他的父亲在那里亲吻早坂爱。他有一些尴尬，但最终决定不去理会，自顾自开始研磨咖啡豆。他这种过于成熟的行为，反被父亲误解为天真无知的幼稚表现。这并非四宫御行没有能力去理解其中本质，而是他在这个时期逐渐展露出他不耐烦的傲慢一面。多年以前直到被藤原书记说破前他也曾对自我魅力怀有相同的盲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