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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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姨娘对我要求严苛，常常让我觉得喘不上气，很多时候，我觉得特别孤独，渴望有人能抱抱我，哪怕有一个人能问我累不累，都好，可惜……”唐老板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抿了口茶，继续道：“可惜我虽是孟家嫡长，可孟家却没人当我是家人……”
“有！怎么没有，您一直是我崇拜的哥哥！”孟二少爷显得有点激动，眼睛因此泛了红，唐老板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问“怎么崇拜？”
“您聪明，博学，做起生意比父亲还要精明，诗词歌赋比老三还要熟练。你像春日的微风一般温柔，又像夏日的艳阳一般耀眼。”
“最近读书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挺好。”唐老板被他逗笑，温和了面色。
“大哥哥我说的是真的！”孟二少明显有些恼怒，唐老板摇了摇头，慢慢说
“我信你，可是这不是家人。知道我最羡慕你们什么吗？我羡慕你和老三在家中打闹，羡慕你们打碎父亲的花盆，被他拿着藤条抽打，羡慕你们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耍赖，羡慕你们可以在生病的时候放声大哭。这些……我都不可以。我得表现得非常完美，我得表现出孟家完美嫡长的模样，我得表现出你说的聪明与博学。我不能抱怨，也不能耍赖……”唐老板皱紧了眉头，说着：“孟家人人对我恭敬，却也敬而远之，我不是春风也不是艳阳，倒像是冬日的梅花，必须努力绽放，散发幽香让人赞美，可没有人来问过我冷不冷。你可知我连哭泣，都得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大哥哥……”
“可有一个人不一样，他在我哭泣的时候突然滚进了我怀里，热乎乎的一个小软团子，就这么滚进我怀里也撞进了我心里。他是唯一一个会把眼泪鼻涕蹭在我胸口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会问我累不累的人。那天我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闻着淡淡的奶香，像是严冬抱住了暖炉，整颗心都化了。”
唐老板说着这话，身后的力量沉了下来，九良将浑身力量靠在了他的身上，唐老板也向后靠了靠，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眼中却蒙上了忧郁：
“可是，我唯一的一次请求却被父亲当做了任性，说我不懂规矩，不许我把九良带在身边。那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心寒，于是我学会了筹谋，花了好些年，才终于能正大光明地把他护在身边。”
“大哥哥，我也可以的，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的。”
“不，老二，你不明白。九良说过，我是他人生苦海的一叶扁舟，对他来说，我是他的全部。可他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是黑暗中的光亮，是我的勇气我是我的希望。老二，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我不能想象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我的那份恐慌。”
孟二少沉默了，他从未想过那个完美的哥哥居然拥有这样的脆弱。
“咳，你看看，大老远来了净说这个。天见晚了，留下来吃饭吧，尝尝哥哥的手艺？”
“哥哥会做饭？”
“当然会啊，九良，我做饭好不好吃？”唐老板向后靠了靠，侧头问着。
“没菜了，我去买。”周九良起身，看似漫不经心地扶了扶重心不稳的唐老板，说得坚定，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