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组短篇——《家》(6)

龙牙提起母亲时无比温柔的腔调让言和发了片刻的愣。
“我自己呀，什么东西吃到我嘴里都是一个味道，好像天生的味蕾缺失。”
所以每天吃饭都是白米饭加最便宜的菜？言和猜龙牙心里该是觉得内疚的，所以难得地向她坦白了他自己的各种小怪癖。
一起走出甜品店后，言和没有立即把手里提着的装满书的塑料袋还给龙牙。
“我小时候见过你……还有你妹妹。”言和突兀地说。
龙牙愣了一下。
“在一家新开的超市。”
言和从未忘记过龙牙的脸，虽然她第一时间就能辨别出他绝对是个男孩子，但是他的长相还是让她觉得都快美到天上去了，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漂亮。
言和记得当时自己还颇不以为然，好好一个男娃，长那样娇媚干什么？
直到升入中学再次见到龙牙，言和觉得他的身上带着月亮一样的光华，就算他的大脚趾都快从破球鞋的洞里顶出来，她还是觉得他玉树临风。
“你和你妹，偷了什么东西，差点儿被保安抓到。”
龙牙想起来了，神经兮兮的一直擦植物叶子的小姑娘。“啊，你！”
言和忽然很生气，那次相遇，她念念不忘，龙牙却显然遗忘了很久。“给你！”把装着书的袋子塞给龙牙，言和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猛地转回身。
龙牙想起上次被踢的青紫一片的小腿，这个男人婆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施？
“言和，你不要总是这么野蛮。”龙牙温言规劝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言和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唇。
……
像点缀在蛋糕顶上的樱桃，微凉，清甜。述思一向迟钝的味觉，莫名的在瞬间变得敏锐起来，他想起在书上看过的比拟，他忽然有了切身的感受。
…真的……很奇妙的，置身于幸福的感觉……
……
然后下一秒，大小姐言和再一次抬起脚用力踹了龙牙一下。
三个月后。
天气转冷，龙牙戴上了帽子，绒绒的毛线，小鸭黄，言和买的，就是故意看他敢戴不敢戴。
戴上幼稚帽子的龙牙看上去依旧是长眉黑眼，俊美雅致，活生生地演绎了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言和只好自我安慰，“幸好我长相是可爱那一挂的，不必和你比美。”
被自己男朋友比美比下去，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应该是长的帅的那一类吧……”龙牙在心里吐槽。
对哦，他们在一起了。
龙牙摘下帽子挠挠头，“说真的，一考上大学没人管了，我就把头发剃短一点。”说真的这一头长的过分头发，龙牙其实也是介意的。
“哇，那一定非常喜闻乐见。”一贯不学无术的言和张口就用错成语。
明明用错了，听上去却那么可爱，龙牙笑起来，“我爸爸几年前去世了，我和妈妈一起。妈妈有个男朋友，他一直非常照顾我们。”
被龙牙一直以来视为最隐晦的秘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言和不知是太迟钝了，还是不想让龙牙感到难堪，她一句都没有追问。“你知道吗，我们一家都是大嗓门，超级大超级大那种，我们家房子到现在没震塌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