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你的遗憾与我有关（八）(2)

张九龄的身子逐渐恢复，也不再让王九龙整夜地守着。接下来的日子还像之前一样过，只是两人的角色好像掉了个个，之前张九龄伺候醉酒的王九龙时做过的事，王九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学会了。张九龄内伤不能吃重油重辣的东西，王九龙就天天早起熬粥煮青菜带到医院，晚上给人擦了身子扶人躺下盖上被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在王九龙的悉心照料下，张九龄很快出院了。张九龄出院的那天，王九龙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面前，从身后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小盒子提拉米苏，跟张九龄交换了手里的大包小包：“老大，好久没吃这个了吧，快尝尝。”张九龄坐在后座，手里捧着那盒提拉米苏，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地舀着吃，浓郁的巧克力香和甜中带苦的口感勾回了张九龄的记忆。比起火锅他其实不那么爱吃甜食，只是当时，几年前的王九龙只给他一个人买过一盒，仅此而已。
王九龙一路上嘴里不停地跟张九龄说着队里的事儿，张九南剪了个丑到爆的奥特曼头啦，樊甜甜脸上又长了几个痘啦，三哥又怎么跟自己作死来着，一连串说了好多，越说越兴奋。张九龄却很安静，一共没理他两句话，只是上车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他想去园子看看。
下车进了园子，刚刚午场才散，园子里没什么人，只有樊霄堂一个人缩在后台的沙发里睡得香甜，其他的人不用问，肯定都出去攒局去了，四月底的剧场后台实在是闷热，呆不住人的。
张九龄拦住了想叫醒樊霄堂的王九龙，自己往舞台的方向去了。王九龙蹑手蹑脚地跟在身后，张九龄也没拦着，就随他去了。两人一前一后撩开上场门的帘子走上舞台，那感觉仿佛瞬间回到了之前俩人搭档的时候，好像一撩帘，迎接他们的就会是台下山呼海啸的掌声。还是那方熟悉的舞台，场面桌摆在台口，紫红的桌围子上印的“德”字，看得张九龄无比的心安，即使台下一个人都没有，张九龄还是贪恋地呼吸着剧场里的空气，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漆黑的台底。他很想哭，他终于回来了！
张九龄没等晚场开场就让王九龙把他送回了家，一来今天没有自己的节目待着也无聊，二来自己刚出院他怕师兄弟们担心着还得时刻照顾着自己。王九龙也乐意让他早些回去歇着，省得那帮小崽子一会儿回来看着他再把他磕着碰着。
王九龙把张九龄送到他父母家的小区门口，王九龙明知道张九龄不可能住在他的父母家里，但碍于张九龄死活不告诉王九龙他租的小房子到底在哪儿，所以只好按照张九龄的意思把他放在了这里，嘱咐了几句，把药盒子给他揣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张九龄租的小公寓离他父母家不远，就在距离几百米的隔壁小区里，即便是住这么近，张九龄也没跟他父母打声招呼，没上家里蹭过一顿饭。不是因为跟家里关系不好，只是张九龄觉得自己成年了，长大了，就不该再麻烦家里年近半百的父母的。就凭着这股子倔劲儿，张九龄独自一人度过了无数个痛苦的夜晚。自己龇牙咧嘴的包扎伤口，自己在黑暗中下床摸索止痛药和胃药，自己骗自己可以忘了他……
再次回到这个小屋子，张九龄倒是没了之前的伤感和抵触。这里跟他那晚出去打拳之前一模一样，只是落了一层薄灰。简单的归置了一下，去隔壁朋友家把寄养的豆包接了回来。稍微玩儿了一会儿，张九龄就躺上了床，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就这么静静地待着，想着就躺一小会儿，一会儿就起来捣鼓捣鼓一些个被他遗忘很久的单口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