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19
炒几样小菜,温一壶热酒,这一顿于先生吃得高兴,喝下最后一口酒赞道“你小子有两下子啊。”
唐老板闻言,嘻嘻笑着,“可惜酒不多,义父没过瘾吧,下回来,我多备些。”说完探头看了看院中洗碗的九良,有些心疼,他从来不舍得九良做这些事,特别是这样寒凉的天气,只是今天义父在,留下九良自己去,太不礼貌。这么想着,起身到柜子边,翻出了膏药,预备待会儿给他涂上。
“看你们这样子,是成了?”于先生笑盈盈看着他,满眼揶揄。唐老板微红了脸,倒也大方地点点头认下。
“嘿,这回承认了?当初那嘴硬的劲儿哪去了?”
“义父您就别笑我了。我那时候哪是跟您嘴硬,那是跟我自己较劲儿呢,甭提啦。”
于先生见他这模样,只管肆意大笑。周九良进屋的时候就瞧见唐老板红着脸陪着笑,静静走过去,身子紧贴着唐老板的手臂,算是安慰。
唐老板抬头,笑着接过他手上的茶,往旁边挪了挪,两人并肩坐着,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那样理所应当。
唐老板替义父斟了茶,拿了药膏给九良抹着,见他躲,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扯过手,往上抹着。于先生瞧着,满脸欣慰,待他涂药药,才正了神色说“那年你信上只说了要走,却没说缘由,可是和朝中变动有关?”
“孟家哪有那么大能耐啊,只是自家的事罢了”唐老板将药盒盖好,放在一边,看着义父回答:“那年老三得了贡士,花了不少银子在衙门做了个小文书,却不知怎么结识了姜相党羽,一心想着巴结上姜相,得个一官半职。”唐老板摇了摇头说“他啊,白念那么多书,和父亲一样目光短浅,姜相胡作非为那么些年,怎能善终。”
“嗯,盛久必衰,姜相一手遮天,也把自己的双眼给蒙死了。”于先生点点头。
“父亲一直想与朝廷挂上关系,可孟家根基不稳,难以在这深水之中分得一勺。父亲看不明白,老三更不明白,急匆匆站了队,拉扯孟家往沟里跳。”唐老板叹口气
“他啊,学尽了父亲的不择手段和冷酷无情,拉来了姜相党羽的生意,我正在头疼怎么拒绝这买卖,他又急着让母亲说服我娶妻,自然也是姜相党羽。”唐老板低头,拉起九良的手摩挲着,语气带了些伤感:
“我怎么能娶妻呢,九良那时候连和我说话都不能自如,我怎么舍得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这一娶妻,免不得分开,我害怕。所以一咬牙,提前离开孟家。”
周九良不动声色,却是弯了手指,默默握紧了唐老板的手。
“提前?”于先生挑挑眉。
“是啊”唐老板抬头看着于先生说:“这事儿我筹划了多年,自打九良从……”唐老板快速看了眼九良,皱了皱眉继续说:“从象姑馆救回来,我便坚定了离开的心思,留在孟家,嫡长这身份,太多不得已,终究不能好好护着他。本想再等几年,安排得再妥当些,最终不得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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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回去了啊,真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义父这里,比孟宅更像家。”
“哎,我还真希望你能在这儿住下呢,你若不是孟家嫡长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