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15.

15.
夏夜繁星耀眼璀璨，洒满了藏青的幕布，颗颗清明，像是伸手就能触及一般。
唐老板家的小院子难得热闹，笑声掩盖了墙角的虫鸣，取代了远处的蛙叫。
张九泰果然如东子所说，话不少，也总是有趣，甚至能逗笑九良。唐老板瞧着九良的笑容，满心安慰，却也有些奇异的不安，九良的笑，竟然也会为别人展露了。
唐老板低着头，吞下这异样的情绪，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还未恢复笑容，手就被覆住，转头瞧见九良担忧的模样，哪还有什么情绪？一切都化在温柔之中，寻不到半点痕迹。东子和九泰的笑声依旧，而九良和唐老板此刻眼里只有彼此。
“诶诶诶，我们还在呢！”东子的声音打断了眼神的交缠，唐老板大方展开笑容，转过头回应着，手却没松开，说话间，手被九良拉了过去，置于九良腿上，两手交握，其中深情，心照不宣。
“这里的清净快要结束了。”东子喝着茶，收起了玩笑的面孔，带了些严肃，闲谈着小城的前景。
“哦？怎么说？”唐老板单手给他添了茶，瞧了瞧又给九泰和自己倒上，倒是没给九良添上。
“谢爷的船号近期接了不少单子，都是往来这里的。谢爷觉得奇怪，派人打探，才知道是这里的一个茶商，打通了京城的销路。”
茶商？唐老板轻轻皱眉，这说的莫非就是是刘老板？看样子，他的贵人帮了他大忙。
“不过一座茶山，最多是茶叶产业活泛起来，不会影响这里太多的。”唐老板从九良手中夺回自己的茶杯，轻声说了句“别喝了，该睡不着了。”说完给他倒了杯热水。
“这您可说错了，京城那是什地方？销路多难打通啊。能斗得过老字号可不是什么运气。”东子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朝中格局大变，于相爷重掌大权，这一回，是真坐稳了。”
唐老板没有说话，皱眉沉思，京城商路有多难打通他是知道的，当年若不是运气好认识了干爹，是怎么也没办法为孟家产业铺一条好路的。这一回恐怕是朝廷有意冷落旧的商行，重辟商路。
“这么说来，不止这里，相临的镇子也会热闹起来了。嗯，这里都是水路，谢爷这是要新建水道了？”
“对！”东子点头应着，满脸得意，就跟是他做的似得。唐老板看得明白，但笑不语，扭头看见九良眼角的笑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心想着，这小子什么都懂。
“得！天不早了，我先走了。九泰，走，我带你回店里。”东子站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九泰也跟着起身，对着唐老板和周九良礼貌点头。
唐老板也不留人，牵着九良送了他们出门。
“对了！这阵子火起来后，也不知道孟家老二会不会来，您当初接下这布铺，也不知是不是冥冥注定。”东子撇了撇嘴说着。
“放心吧，等九泰上手后，我就偷偷懒，带九良出去玩儿玩儿，做个甩手掌柜。”
“您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吧？”东子挑挑眉，嘴上问着，倒像是早知道答案。
唐老板没回答，只是耸耸肩，扯了扯九良，拉近身边，松开紧握的手，改搂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