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照璧心 07(2)

帝王平静的话语一出，原本还在紧张的守卫们不自觉地跟着安稳了下来，只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誓与陛下共存亡。
连城璧看着站在台阶之上俯视众人的朱厚照，他倒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小皇帝，都兵临城下，对方居然还能如此面不改色。他倒要看看，这副平静的面孔能撑到几时！
朱厚照没有慌乱，这场谋反于他而言，早就是意料中事。从他察觉到连城璧的不臣之心，到他拿到证据确定了对方的反意，再到如今兵临城下，一步一步，他等的太久了。不过一个五品的翰林院学士，若非他赏识，连城璧不可能这么快的坐上丞相之位。只可惜他的青眼有加，换来的并非忠诚以报，反而养大了连城璧的野心。今日，也到了他该收回这一切的时候了。
“连卿今日倒是叫朕刮目相看。”
连城璧想笑，如今这人还给他端着皇帝的架子，“你以为你还是所谓的九五之尊，朱厚照，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会看在昔日君臣一场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连卿当真绝情，不过有朕在一日，朕就自然是天命所归的九五之尊！”
天命所归？连城璧冷笑道：“我就不信什么所谓的天命，史书上只会对胜者歌功颂德，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成王败寇，好一个成王败寇！”朱厚照哈哈笑了起来，转而冷清地看向连城璧，“看来连相今日是自以为胜券在握了。”
连城璧挥刀，长身而立于阵前，“要怪就怪你自己昏庸无道，连某也只是顺应天意，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看来，这天意是要落在我的头上了。朱厚照，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愿意禅位于朕，朕便饶你一命，否则，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你也配称朕？”朱厚照嗤笑道，“这皇位朕从不放在眼中，可朕更不会叫它落入你这种奸邪小人之手。朕受命于天，朕即天子，朕的旨意就是天意！”
长剑出鞘，朱厚照手持尚方宝剑，剑指前方，朗声道：“众将士何在？”
脚步声沉重而有序地从奉天门外涌入，四面八方皆是身披甲胄的将士，手执盾牌与长矛将连城璧带来的人团团围在了中央，齐齐断喝了一声，声音响彻广场的上空。
连城璧握紧了手中的刀，围在他周遭的将士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眼见着随着朱厚照的号令，越来越多的披甲侍卫涌入广场，这明显就是一次伏击！
“丞相，现在怎么办？”谋逆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帝并非连城璧所说的毫无准备，更遑论如今看着就是大势已去。
“这不可能······”连城璧喃喃道，他得到的消息，朱厚照就算有所准备也逃不过他的眼线才是。不，他不能慌，若是连他也慌了，更遑论手下的士卒。他们本就是因为利益而勾连到一起，若无把握杀出重围，只怕今日他性命难保！
就在连城璧苦思脱身之计之时，只听朱厚照道：“朕知道，今日随连城璧入宫的许多将士并非真心想要谋反，朕今日只诛首恶，从者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此话一出，连城璧便知大势已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身边人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拿下！”天子的一声喝令，四周皆是兵器散落在地上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