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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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烦闷的夏天让唐老板喜欢的只有两样，一样是这天儿黑的晚，吃罢晚饭，天边还能见到微弱的银白光亮。这二呢，就是九良会和自己一样，光着膀子，揩起油来很是方便。
不过九良只在天黑了以后才肯脱了上衣，唐老板知道九良是怕他看见身上的伤难过。可这伤啊，伤在九良身上，刻在自己心底，这看不看得见的又有什么差别。
唐老板舀着水，一瓢一瓢帮着周九良往身上浇。明月高挂，十六的月亮总是亮得过头，在周九良湿淋淋的背上反着光，疤痕清晰得再无法当做没看到。唐老板伸了手，轻抚这一道道让他心疼的疤痕，即使早已愈合，依旧让他自责不已。
当时年少，总以为依着孟家大少爷的身份怎么着都能护着九良安稳，却不明白他越是倾尽全力护着，就越是将九良推向危险的边缘。
“他又伤心上了。”
九良的声音传来，唐老板叹了口气，从背后将人紧紧搂住，低头以额头抵在九良肩上，眼泪悄悄滴在九良背上，混在凉水之中，显得那样滚烫。
周九良转过身，抬手将唐老板抱了个满怀，耳鬓厮磨，轻声说着“都过去了。”
九良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唐老板听着更是难过。九良从小受了府里上下的欺负，除了对着自己，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好不容易养得活泼了些，又连受两遭大难，早已习惯了他别扭的说话方式，难得的一句轻哄反倒更让唐老板伤心。
周九良什么也没再说，任由他的泪与身上的水融合，只是收紧了手臂，紧紧搂着。
这泪也没流多少，身上的水还没干，唐老板就抹了脸，从九良怀中挣脱出来，舀了水往两人身上浇去，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念叨着“快擦擦，进屋去吧，别看是夏天，身上带着水吹风也还是受凉的。”
唐老板说完，推着九良往屋里走，自己舀了水，仰起头，迎面浇下，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平缓着心情。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水都已经半干，皮肤也不再燥热，微风吹着还透了些凉意。唐老板这才缓过劲儿，转过身伸手拿布巾，一回头却看到九良站在几步开外，安静地拿着布巾看着他。
“怎么不回屋呢？”
周九良没说话，走过来帮他擦干身上未干的水渍，临了紧紧搂着他，顺便送上自己的 /唇。
唐老板睁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九良居然会这样主动？实在像在做梦。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耳边九良轻唤他的名字“孟鹤堂”。
这是九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唐老板也是第一次猜不透九良想说什么，愣愣地看着他，身子又热了回来，分不清是谁暖了谁，紧贴的皮肤逐渐起了潮意。
“我从来不敢叫你的名字。”周九良的声音从耳边滑到了脖子“可我想试试”周九良抬起了头，看着唐老板的眼睛问着“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想，什么都行。”唐老板笑眯了眼睛，无视毛孔中再次渗透的汗液，抱紧了身前的人，蠢蠢欲动的温度，跃跃欲试的呼吸，这一夜的院子，悄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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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