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之璧·襄武篇17(2)
长清与长和接了皇甫晏的授意,细心查探着酒庄中的记档,能接触到那批御酒的人并不多,当时那批御酒并未全部打开,便是被人下毒,也极有可能是打去了泥封的那几坛,御酒开封的时间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在这期间,能下毒的人实则不多。
但,左右筛来筛去,也挑不出一个凶手来,皇甫氏的美酒饮誉天下,暗中嫉恨仇视也不在少数,这样大海捞针如何能捞的出呢……
皇甫晏这些日子为此事殚精竭虑,递了拜帖和礼单的人接踵而至,他却是一个都没有见。
但,今日的这张礼单,皇甫晏面色渐沉,鸩鸟和家鼠,这只怕是知情皇甫家事之人送来的。
皇甫晏将礼单一翻,看到了礼单末页留下的名讳。
“这个叫冯权的人可否离开了?”皇甫晏问着,管事还是首次听着郎主想见人,忙想了想。
“回郎主,这位冯郎君已然走了。”管事突地想起了什么,忙补充道,“不过,他曾言若郎主想见他,还请郎主前往城外的青牙坡。”
青牙坡?皇甫晏觉得稀奇,“你可知这冯氏的底细?”
“回郎主,仆只知他不是襄武人氏,旁的,就不大清楚了。”
青牙坡……
会不会是胡杰遇到的那个青年呢?
襄武城外的青牙坡是他皇甫家的祖坟,一个外人竟然要在这种地方约见自己,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这两日,秋雨连绵不绝,不过是初秋而已,竟已有了冷冬的寒意,一阵微风吹过,秋雨的丝丝凉意便仿佛要顺着皮肤钻进骨缝里去,使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郎主。”胡杰见状忙将身上的蓑衣取了下来,想给皇甫晏披上,皇甫晏却笑着推拒了,撑着一把土黄绸布做成的罗伞,往山上走去,胡杰便跟在身后。
二人行至中途,在皇甫氏祖坟前修建的一座亭台前止了脚步,有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皇甫晏径直坐在了石桌旁,胡杰站在他身后,面前的两人一同作揖。
“在下冯权,将您约至此处,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皇甫家主见谅。”冯权略一拱手。
皇甫晏打量着亭中的两人,这个自称冯权的人,瞧着相貌端正,风度翩然,不像是个会瞒神弄鬼的,至于另一个,虽眉目含愁,但却看着很是熟悉,便一时有些出神了。
“郎主。”胡杰在身后轻唤一声,皇甫晏陡然清醒,对着二人和蔼一笑。
“我此次前来,是有些好奇这礼单上写得两样东西。”皇甫晏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长笺,摊开来,放在了石桌上,“还望二位解惑。”
冯权莞尔,“皇甫家主想来也是被这两样东西搅得心绪不宁,在下虽不知这鸩鸟是如何飞来,家鼠又是何人所养,但一些事情,还需皇甫家主知悉。”
“愿闻其详。”
“您应当已经查到了御酒有毒一事,也应当已经猜到御酒是在初次开封之时被人下毒,这些事情虽然尚可以查到,但肃王府库房失火,并非偶然,而肃王府在御酒下毒一事中,未必就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