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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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黎明很静，丸对着镜子抽烟，看着自己的脸隐在烟雾里，明灭的灯光里，露出难以言喻的颓丧。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
默然静站到烟雾消散，丸练习温柔的笑容，却怎么也避免不了眉目间的压抑。
颓然地看着苍白的脸，丸凑近，隔着镜子探究自己的眼神。
是什么呢，惶恐，还有不安。
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安稳地笑。
浴室的门很快被敲响，他藏了眼底的锋芒，尽量露出温润的外表来。
卷儿推门而入，蒙着水汽的眼迷离得很。
梦游似地搂住丸，过于瘦削的脊骨硌的他生疼。
卷儿抬头，神色终于清明了半分。
“丸，炸炸让我今天去公司。”
停顿半晌，他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说我只需要挂个名，可我并不懂。”
丸温柔地揽过他，亲亲他的额头。
“不需要太认真，可以让炸炸陪你去。”
“哦。”
丸低头，有点不敢看他被浇熄的眼。
他这是想让他陪他去。
可他好像做不到。
他确实没能做到出去面对世界，也无法陪他。
练习的笑容终于还是出现裂痕，丸看见他低垂头，忍不住揽着他靠近心口。
终于露出近似温柔的眼色，他扳正他的头，说要陪他一起。
终归是要面对的，他要陪着他，总不能躲着一辈子。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给心爱的人安稳是他最想要的。
沉默地拉过卷儿，他们穿过人声鼎沸的十字路口，车辙声划破宣示闹市的轰鸣，丸开车，不知道自己的驾照还有没有用。
形形色色的人流涌动，纷扰的眼神几乎让他不敢多言。
 他害怕见到这样多的人，因为习惯了灰白墙壁，已经见不得五颜六色。
“你看，那个人瘦成这样，肯定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长的白白净净，没想到也干过见不得人的事。”
无数声音在脑海里加载成画面，丸抬头，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看他。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自嘲地摇头，他驱车开往繁华的更深处，身旁的卷儿睁着莹泽的眼一动不动地看他，好像红了眼角。
车很快停下来，他牵着卷儿走进去，无数张笑脸迎上来，微微皱眉，却还是慢慢向前。
生意上的事父亲也教过他，这些年他在监狱里看了很多书，处理文件也并没有那样不适应。
卷儿在沙发上浅眠，丸抬起头打量他的五官，忽然想起他十七岁的样子。
那时候自己还是意气风发，十七岁的卷儿是个和炸炸一样骄纵的小少爷，天资聪颖，对炸炸布置的任务都完成的十分出色。
如今现实磨平了丸的棱角，也一并夺走了卷儿本拥有的能力与阅历。
如果没有遇见他会怎么样呢，卷儿或许会成为优秀的运营官，也不会有后来的悲伤惆怅，更不会不明不白失去十七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