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焰火16(2)

那张脸上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冷漠、恼怒、不解，没有爱。
果然，他还是不配拥有父亲的爱。
“我怎么、怎么就对不起母亲了呢”，赵云澜的声音颤抖起来，整个人被巨大的悲凉与心酸一点点淹没。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失去母亲的时候，他还懵懂不知事，未曾从失去母爱的伤心中爬起，就接着失去了父亲的关爱，这么多年，他到此刻才看清，父亲对他的冷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赵父转过身不再看他，这么多年，这个儿子的存在不断戳刺着他失去爱人的痛，所幸这孩子有好好长大，一直懂事又乖巧，让他可以自我安慰觉得也算对得起早逝的爱人。
接到李老师电话的时候他震惊极了，他没办法把老师口中的早恋、喜欢老师、喜欢男人和印象中那个听话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困在伤痛里缺席了儿子十几年的人生，他以为可以弥补，却发现已经晚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转过身看着挺直脊背跪在地上的少年，心里无可避免的染上一丝悲凉，蹲下身直视他泛红的眼睛，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语气稍稍柔和了些：“是爸爸不对，没照顾好你，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你听话，和沈巍断了吧”
“爸……”，赵云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
“放弃他！去过正常的人生，我以后会做一个好父亲，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好吗儿子？”
“不好”，赵云澜想也没想，他不可能放弃沈老师，永远不可能。
“你……”
父亲的手扬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冷漠的弧线，赵云澜没有闭眼，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只手掌落下来。
力道很足，他被带得趔趄一下，也很疼，半边脸都火辣辣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赵云澜想起小时候，那只宽厚的手掌也曾温柔的摸过他的头，那样的爱和温暖，后来只有沈老师给过他。
他想沈巍了，很想很想。
赵云澜稳了稳身子，仍然挺直腰背跪着，父亲的声音不断从头顶传来，却一句又进不到他心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那么乖那么懂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骗你了对不对！威胁你了对不对！你是个好孩子，不会这样对吗？”
……
责骂声尖锐又刺耳，赵云澜一声不吭的跪着，反驳的话辗转到嘴边又被咽下，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为什么一路乖巧的长大，沈巍有多好，这些事情都没必要让父亲知道。
屋子里安静下来，赵云澜感觉膝盖疼得麻木了，他悄悄挪动了一下想缓缓，却冷不丁听到父亲冷硬的声音：“我答应了你们李老师，只把你带回来，不去找沈巍麻烦，但是赵云澜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回去找他，我就把这事儿捅到学校，如果你想看到他失去工作、受人唾弃，就试试”
赵云澜控制不住的抖了抖，低垂着头，身侧的双手攥得泛白，心脏狠狠收缩几下，有些喘不过气。
他永远不可能放弃沈老师，也永远不可能伤害沈老师，可当它变成一道选择题的时候，就好像有人拿了把刀一下一下割破他的心脏，冽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伤口一边风干一边皲裂，很疼很疼。
他张了张口，干涩的喉咙不知磨蹭了多久，才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好”
——
不收刀片谢谢～
巍巍护妻，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