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短篇】《欢喜》(2)

他说，“航航，我喜欢你。”
“很喜欢，想一辈子长久的那种喜欢。”
周九良的眼神很静，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可是嗓音却微微发颤，“先生，你喝醉了。”
孟鹤堂打断了他的话，少见的强势，只是嘴角的笑容愈发苦涩起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我若不能说出，我可能再也说不出。”
会在一次次将话语咽回去的时候更加否认这份感情，会隐忍地注视着他可再不觉得自己有权利留着他。
气氛沉默了许久许久，孟鹤堂带回来的一身酒气也在空气中微微扩散发酵。久到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把最深沉的故事都凝结在当下。
孟鹤堂垂眸，眼泪却不受控地从眼角落了下来，湿润了干燥的脸庞。他仍旧笑着，抬起手胡乱擦了两下，用了连带上鼻音的腔调，听起来有几分滑稽。
“算了，我也不该勉强你给我答案，我心底都清楚。”
“只是不说，我可能会后悔太长时间。”
周九良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孟鹤堂，他印象里的孟鹤堂从来都不会微红着眼眶带着乱糟的形象，这样卑微的说着他喜欢自己。
可他向来只把孟鹤堂当成搭档。
他们都没错，什么都没错，只是对的事情太过于刚好——周九良把孟鹤堂当成搭档，可孟鹤堂却深爱得太过。
但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刚好和那么多对错。
孟鹤堂想，他大抵不该对周九良动了心，也不该把任何事情都想得太好。
尽管他明白周九良对他并无那般心思，可总归还是妄想过不能得到的事情，这可能便是人类的劣根性吧。
台上的周九良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着孟鹤堂对他的肢体接触，台下也尽量避免跟他的交集，也搬出了孟鹤堂当初借故与他一起合租的房子。
孟鹤堂心中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周九良是他的软肋，他拿他没辙。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连孙九芳等队里的孩子都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他们似乎不太明白平时台下黏糊得紧的周九良为何开始逃避着孟鹤堂。
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吧。
孟鹤堂在深夜里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他觉得心角缺了一块，怎么也填补不上。而如泻如洪的悲伤来临时他也只能承受着，让所有情绪都从缺块的角里奔腾而出，最终让自己变得空洞无心。
若能避开猛烈的喜欢，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但是世人都远不懂。
他们带着莽撞和骄傲，将自己的妄想涂抹灰暗的现实，最终在淋漓尽致的悲伤里空得一身伤痕。
而孟鹤堂终是懂得太晚。
——end.
特别喜欢这句话，就拿来写个短篇吧。
可是猛烈的喜欢，也可能心有回响对吧？